暗月宮內。
大片大片的粉紅巫陀蓮池旁。
一白一紫負手而立。
紫光一閃,血印立即打上南宮樓亦的左臂,殷紅的鮮血透過白衫格外紮眼。
南宮樓亦本能地捂上左臂,下顎高抬,道:“暗月宮宮主這是何意?”
不輕不重的話語隨風而揚,雖無惱怒,卻依舊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
君自天紫袖一揮,回首:“江湖之人不理朝中之事,看在小女的份上,閣下的傷,內人已經治愈。如今,閣下可以走了。這一道傷疤,全當是你的藥費罷了,此後,你和暗月宮及小女再無瓜葛。”
“如果我想留下呢?”南宮樓亦一默,微笑道,麵若春風的笑容裏依舊閃著一人高坐俯瞰四方的疏離。鳳眸中的高深莫測和透徹天下的傲氣絲毫不減。
君自天直視南宮樓亦半餉,嘴角一吊,長笑輕蔑道:“留下?你身為堂堂南帝皇朝的國君為何要留下?你不過是個落魄君王又有何權利要求在這留下?乞丐尚且能丟下自尊養活自己,而你,皇袍已脫後,除了空腹一身傲氣還有什麼?”
君自天本就是個語調極淡之人,此刻配上譏諷的神情,輕蔑之意更是輕上加輕。
南宮樓亦一怔,斂起傲氣,鳳眸轉視到池中的巫陀蓮自嘲道:“宮主大人說的沒錯,脫去皇袍,卸下皇冠,我什麼都不是。”
其音宛若秋風中的落葉,隻剩凋零和無盡的哀歎。
君自天眉心稍皺,正想擺袖離開,卻不料南宮樓亦眸光一盛,仿若一把利劍衝破重重蕭蕭落葉,鬥誌高昂道:“但是,守護江山是朕與生俱來的責任!朕在的一天,這萬裏江山定不落陸賊手裏!”
說辭,雖極為普通卻鏗鏘有力,堅毅之色——不容置疑,自稱已在不自覺中轉換。
君自天微笑悄然一蕩,隨即恢複淡然,道:“既然如此,還請皇上速速下山,奪回萬裏江山。君某人在此先預祝皇上馬到功成了!”
南宮樓亦一笑,雙拳合握對君自天道:“還請宮主大人指教!”
君自天嘴角微斜,瞟向遠方,卻不回答,反道:“君某人說過。江湖之人不理朝中之事!”
“可惜這次宮主大人已經決心理了。”南宮樓亦又是一笑。
“何以見得?”一絲欣賞飛快掠過,語氣依舊淡然。
“我雖是孤家寡人一個,卻不孤陋寡聞,暗月宮宮主武功獨步武林,卻冷言少語。今日,宮主的話似乎多了。在下細嚼數遍才驀然發現宮主似乎在提點樓亦。”南宮樓亦淡笑答道,心知這是君自天有意考自己。
君自天微微頷首,似有意引出話題:“獨步武林倒是誇大了,皇上隻知君某人的暗月宮,而不知最近風頭正勁的海獄宮麼?”
南宮樓亦一怔,略帶澀意,續道:“軒轅無夜是江湖新一代俊傑,我自是聽過。若論門第,倒與貴宮的君大小姐是門當戶對。隻是,在下不明白,傳聞和軒轅無夜交合的女子,一夜便死於其身下,以暗月宮的實力怎麼會讓君大小姐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