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微微一歎,轉身倒上一杯酒正要遞過去,卻聽門外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隨後,啪啪啪!的一陣急促地拍門。
“公子!公子!出人命了!”門外的人扯著嗓音喊到,話裏透著分外的焦急。
陸劍風一蹙眉,掌風一掃,將掛在椅子上的衣服往身上一披,落地,下巴輕抬示意海棠開門。
門緩緩拉開,還沒定住,門外的人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進來,跪在地上道:“大公子,昨夜負責監視莫小姐的兩批人全死於非命,今早在客棧後的小園裏一字排開。
“屍首在哪?”陸劍風眉間川字更深,輕輕拍著昨夜喝得發沉的腦袋,思考著是誰下的手。要知道這些侍衛每人身上都有他們相府的牌子,一般人是不敢動的。
“還在客棧後院,是客棧老板發現的。屬下也不好悄悄移動。已經很多百姓圍在那了。”佩刀侍衛回稟道。
“走!”陸劍風一甩手,隨意在桌上放下一錠金子,一腳踏出房門。
海棠掂起金子,嫵媚褪盡,淡淡一笑,收入腰間。
客棧外,一群小老百姓圍著菜圃子指指點點,七嘴八舌。
“哎呦,不得了了,瞧那公子手裏拿著的,可是相府的通行令啊。”
“是呀,誰這麼大膽子把相府的人都殺了?
“阿彌陀佛,造孽啊。”
“讓開!讓開!媽的,一群看熱鬧的,回去吃飯去!”走在陸劍風前頭的侍衛,邊吆喝著,別分開一條道給陸劍風走進去。
十條屍首一字排開,頸上一致插著一支飛鏢。鏢身,很普通,並不算鋒利,是隨處可見的那種,剛好沒進動脈半寸,從傷口邊凝固的血跡來看,當時流出的血並不多,也沒有鮮血噴發的現象。
陸劍風利眼和南宮樓亦一對,蹭出幾絲火光,隨後各懷心思移開。
陸劍風走過去拔出鏢身,又細細看一遍。10人的頸上確實隻有那一點紅,再無別的創口,當下,緊皺眉頭道:“仵作來了沒有?”
“來了。大公子,我在。”一旁一個穿灰布的40歲上下的中年從人群中走出,蒼白的臉色在灰布的映襯下更為明顯,豆大的汗粒在額上一顆顆掛著。
“檢出本相府的人是怎麼死的沒有?”陸劍風拉長臉,問道。
“呃,這個,從整體看,除了頸上插著的這支鏢,十名侍衛上再無別的創口……死因確是飛鏢所致,隻是——這頸上的血跡……”仵作邊說邊斟酌著語句,說到這幹脆停住了,小眼悄悄一瞟看向陸劍風。
陸劍風冷笑一聲,將拔出來的鏢在指間一轉,站起身,走向南宮樓亦,別有用意道:“活人的血液流動十分快,倘若真是一鏢致命,應該有鮮血飛濺的痕跡才對。可是現在卻隻有一點紅,莫兄怎麼看?”
南宮樓亦將手中象征著相府的牌子一晃,亦冷哼一聲答道:“顯然,是凶手先殺了人,再插上飛鏢,掩人耳目,隱瞞身份。隻是——我不明白,堂堂相府的人怎麼會躲在一家客棧瓦上?更不明白的是在下的妹子一向乖巧又怎麼會一大早失蹤到現在,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聲調到後麵越來越冷,從諷刺到質問,淡淡充斥著身為人兄的焦急。
陸劍風妖眸一眯,又掃了一眼侍從,才抬眼直視南宮樓亦道:“令妹不見了?”
“在下有必要和陸大公子說謊麼?”南宮樓亦白袖一擺,坦坦蕩蕩,下巴稍抬,銳利從鳳眸中射出,“在下還要請陸大公子幫忙找妹子呢!”
語中,迫人的氣勢隱隱襲來,急切之意繞著中心的雍容,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