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菱歌有些驚訝,看來楚非在公司門口的喊話都被他聽了去。
“菱歌,給我講一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未聽葉菱歌回答,唐子翼突然話題一轉,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溫柔的光暈來。
葉菱歌心裏明了,這明顯是在化解她尷尬的表情。她的心裏也瞬間畫出一個個問號來:難不成她和楚非一起說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嗎?
“怎麼?”唐子翼見她不說話,揉了一下她的手背說,“不願意跟我分享?”
“不,不是的。”葉菱歌胡亂解釋了一下,默了一下這才平靜下來,“你想聽什麼?”這是這個男人第一次對她的往昔好奇。
“隻要是你我相遇之前的事情都可以。”他的眼眸柔光明亮。
葉菱歌略略沉思片刻,神情中夾雜著一絲幸福:“小時候,一開始父母都是老師,對我要求也響應嚴格一些。後來流行下海經商,父親就先辭職了,僅僅過了兩年父親就注冊了茶葉公司,再後來母親也辭了職。我成為了周圍人人羨慕的公主……”葉菱歌頓了頓,神情再次變的哀沉起來:“再後來父親又注冊了汽車公司和服裝公司,然後……我幸福的時光在十六歲那年戛然而止。父親經營的汽車公司和服裝公司遭到擠兌,接連出事兒……父親不堪重負便留下遺書給我自殺離去,母親受不了打擊也跟著跳樓自盡了。自那時起,我幾乎沒有笑過,然後我就去了外婆家,三個月後,外婆病逝……”
唐子翼伸手摟了一下葉菱歌的肩頭,疑惑地說:“公司破產也不至於自殺吧?”
“是啊,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父親在我的心裏一直是個很堅強的人,後來,我看了他的遺書才明白他是遭人陷害,牽扯進一起金融詐騙,可是,我明白他是被人陷害的。出事前幾天,我還記得很多人到我們家去鬧事兒,金額巨大,我們肯定是無力償還的。”葉菱歌紅著眼睛,目光見到,“我明白他的,他不過是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庇護我而已,他去世了,一些事情也就算了,畢竟當時我還未成年。”
唐子翼也聽的神情哀傷,他一把把葉菱歌揉進了懷裏麵,輕聲細語:“你受苦了,我隻想了解一下你的過去,並不想讓你難過的。”
“我明白。”葉菱歌在她的懷裏輕點了下頭,又說,“再後來,一向和父親交好的楚家,並未出手相救,在我幾近絕望的時候,遇見老太太,是她幫助了我。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唐子翼捧著葉菱歌的臉,目光堅定地說:“以後有我在。”
眼睛一熱,心裏一股暖流噴湧而出。
不明白唐子翼想知道她的過去意欲何為,或許隻是好奇,或許是別的……葉菱歌不想了解,也不想去細想了。既然他想知道,那就告訴他好了。
但是,唯一沒有說出的便是她的野心。
“我有些困了,先讓我睡一會兒。”葉菱歌在他的懷裏喃了一句。
貼在他的胸口處,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一下……
所依偎的這個男人的心髒似乎一切正常,他的一切,有時像水中月鏡中花讓人捉摸不定。
不管那一紙婚書是真是假,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就當這件事她從來不知道。如果在此刻挑明,明擺著自找苦吃。畢竟,他們還是現實中大家公認的夫妻,這就夠了。
“你不是困了,你是煩我了。”唐子翼的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子翼,菱歌可以吃晚飯了。”葉菱歌正著該如何回答這人的問題,高媽及時救了場。
“走吧,先吃飯。”唐子翼起了身,遞給她一隻手。
除了餐具間的碰撞聲,別無他音,這頓飯吃的極其壓抑。
“我去樓上等你。”唐子翼放下碗筷,淡淡地說了一句就上了樓。
葉菱歌頓時胃口全無,她怔怔地坐在那裏,她也說不明白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隔閡。但是,她明顯覺得有一道溝壑正在將他們兩人朝著兩個方向推去。
有時候,感覺這個東西非常犀利,言語不能表達的東西,它卻能夠切膚般地讓你感受。
葉菱歌拿起紙巾輕拭了一唇角,也慢慢地朝著樓上走去。
“你覺得自己錯了嗎?”剛走進屋子,就看見唐子翼半躺臥室的沙發上麵,眯著眼睛望著她。
突然而至的一句問話,讓葉菱歌懵了一瞬。他的言辭裏麵分明流露著些許的涼意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