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第二道門,看著眼前的情景,葉菱歌瞬間傻了眼……
一橫排的大通鋪上,清一色的軍用棉被,通鋪上麵密壓壓地睡著十幾號人。旁邊靠牆地方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整排的塑料箱子。
在鋪位和箱子之間的過道裏站著兩個女孩兒,隻見她們穿著劣質臃腫的綠色軍用大棉襖,背著雙手手一動不動地站在狹窄的通道裏,其中高個字神色不屑地瞥了葉菱歌一眼,那個矮個子的卻稍稍朝著後麵退了幾步,隻是一直沒有睜眼睛看葉菱歌。
“過來!”剛剛開門的時候探頭的女孩兒睡眼惺忪地衝著葉菱歌喊道,“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眼前的情景,葉菱歌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混到這種地方來了。
她的心裏瞬間升起一種不可言狀的羞辱感,想了一瞬說出了自己的小名:“歌子!”
這一說不當緊,本來安靜的大家,一起從鋪位上的被窩裏探出頭來,十幾雙眼睛直勾勾地凝向葉菱歌。
靠著門口的第一個鋪位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盯著葉菱歌看了一下,神色嚴肅地說:“你全名就叫歌子?!”
葉菱歌的臉一紅,來這裏的人應該都是有過過錯的人,她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麵說自己來這裏感覺很恥辱所以才說小名的,這樣說的後果不言而喻。想了一瞬,她小聲說:“我叫葉菱歌,小名叫歌子!”
鋪位上的眾人哄堂大笑。
葉菱歌頓時覺得難看至極。
“來這裏誰叫小名字啊,都是全名,下次別說錯了!”老女人聲色俱厲地交代了一下,轉頭對著眾人嗬斥一聲,“笑什麼笑,閉嘴睡覺!”說完,頭一偏繼續睡了起來。
一瞬間,室內恢複了鴉雀無聲。
那個探頭的女孩兒看起來也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不太好看的她兩邊的臉頰上還長著些許的痤瘡。
女孩兒麵無表情地看了葉菱歌一眼,從旁邊的一個箱子裏找出一張紙和一隻筆快速地寫了幾個字便遞給了葉菱歌:“這兩天嚴隊要提訊你,提訊的時候你一定大聲把這句話大聲背出來!”
葉菱歌怔了一下,木然地接過她遞過來的紙條看了一眼,上麵寫著一句話:報告嚴隊,二號在押人員葉菱歌接受提訊,報告完畢,請指示!
心裏一陣冰涼,自己就這麼稀裏糊塗成了在押人員了。葉菱歌眼圈一紅,對著女孩兒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來,又看了看周圍正在睡覺的人,小聲地說了句:“謝謝你!”
“我叫何靜,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女孩兒倒也不客氣,動作嫻熟把筆和紙收好後放在箱子的最底層,然後把箱子蓋好,又按了按。
“好的。”葉菱歌應了一聲。
“你沒有被子吧?”何靜盯著她問了一句。
葉菱歌一臉的茫然,她第一次接觸這種地方,當然不知道還要帶被子來。她望著何靜有些為難地說了句:“我沒有帶。”
“就別打擾大家了,就讓她先睡我的床鋪吧!”何靜正準備說話,正站著的那個矮個子女孩兒說了一句。
“那也行,你今晚就先睡蘇麗那裏吧,明天再給你準備鋪位。”何靜指著中間的那個鋪位對葉菱歌說了一句。
“我睡這,那她睡哪兒啊?”葉菱歌看著蘇麗說了一句。
蘇麗一頭偏棕色的頭發,人長的比較白皙一些,她抬起頭來木然地擠出一絲微笑說:“你睡吧,我值班。”
葉菱歌這才明白為何兩人站在那裏,心裏一陣疑惑,卻也沒有敢問,隻小聲說句‘謝謝’之後便鑽進了蘇麗的被窩裏。
寒冷漫過冬夜,漫進葉菱歌的心裏,躺在硬板床上的她睜大眼睛盯著牆上的《看守所管理規定發呆》,一切的一切如同夢幻一般,不曾想,折騰了一天,目的地居然是這裏。
整個房間又高又空曠,更加襯托了周圍氣氛的冷酷森嚴。
思緒泛濫成災,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唐子翼、楚非和楊偉三人合開一輛車,風風火火一路趕到了驪山區派出所。
正好是張警官當值。
敲門之後,唐子翼走了進去,他一邊遞著香煙一邊客氣地問:“警官,打聽一個事兒,今天你們所裏是不是來了一個女孩兒?”
“女孩兒?”張警官把眼睛從電腦屏幕上移到了唐子翼的臉上,“我們這裏每天進進出出這麼多人,男女老少都有,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啊?”
“一個叫葉菱歌的女孩兒。”唐子翼強調了一句。
張警官怔了一下,再次審視了一遍唐子翼說:“有倒是有一個,你是她什麼人?找她有事兒嗎?”
唐子翼壓著心中的怒火,在鳳城各個有頭有臉的機關單位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唐家企業,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唐家的長孫唐子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