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愛國自從那晚被送到醫務室後就再沒有出現過,據看守所的警察說,杜愛國的重要部位受了傷。後來來了一個調查組,分別提審了同屋的其他九個人。調查組成員都是警察,對待犯人都很凶,但最終一無所獲。誰也不承認擊中要害的一腳是自己踢得。調查進行了一整天,最後把群毆杜愛國的六個人關了一個星期禁閉,象征性的懲罰了一下。
大劉他們從禁閉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八天的早上了,整個看守所的犯人都在食堂等著他們。等到大劉一出現,犯人們竟然像對待凱旋而歸的英雄一樣把他拋向空中,還伴隨著一陣歡呼。看來人們真是恨透了杜愛國。
大劉還收到不少其他犯人悄悄送來的食物,他把這些食物都孝敬給了楚天。楚天轉手平分給了同屋的所有犯人。這些胳膊、前胸、後背刺著青龍、白虎、長劍的犯人們,麵對送到眼前的食物一個個露出了靦腆的笑容。這情景很難讓人聯想到他們曾經手持刀槍棍棒,四處橫行!
楚天不住地感歎看守所的日子,同時也等來了他的行動。
進入看守所的第十五天,是個星期一。吃過晚飯,楚天和其他犯人排著隊正向監房行進。這時候從看守所大門的方向駛來一輛東風大卡,掛著警字頭的車牌。這是送菜、送米麵的後勤車輛,一個星期來一回。
犯人們很熟悉這一幕,有人脫口而出罵道:“他媽的,剛填飽肚子又要幹活!”楚天還明白“幹活”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一個警察大聲地朝這邊喊:“小張,把你那些人帶過來卸東西。”
小張是帶隊的警察,聽了招呼,下了一個“左後轉彎,跑不走”的命令,楚天和四十幾個犯人又呼呼啦啦的跑回了食堂門口。
東風卡車的拖鬥上跺著米麵,還有各種蔬菜,再加上大盆小盆的肉類雞蛋,調味品,看著滿滿當當的。這是看守所裏連警察帶犯人一百好幾十口一個月的口糧。
除了食物,拖鬥裏還有一個人,穿著油膩膩的工作服,車停下後,他搬出沉重的磅秤開始一樣一樣的過稱,每稱一樣都要記錄一下,然後讓看守所負責夥食的司務長確認一下,最後犯人們逐個把食物背到儲藏間。
食物很多,過秤又很慢,犯人們都紮堆等著。這時候從駕駛室裏鑽出個人來,大聲的說:“小三,動作快點,咱們天黑前還得把城西看守所的菜送了,再這麼磨蹭就來不及了!”
忙著過稱的小三說:“組長,就剩米麵了,馬上就好。”
楚天聽著頭一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抬眼一瞧,正好和剛才喊話的人目光對視。楚天心裏一驚,趕緊低下頭。
來人為誰?正是楚天的手下,也是他的特種兵幫手——鞏森。
楚天明白,行動已經開始了!他裝作不經意的靠近鞏森,鞏森邊抽煙邊指著楚天招呼,“哎,這個犯人,說你呢!”
楚天連忙上前:“什麼事,警察同誌”。
鞏森漫不經心的說:“去,到車上去,幫著小三一塊抬麵。”
楚天接應一聲,麻溜的爬上汽車拖鬥,把米麵一袋一袋拖到車廂邊緣,站在下邊的犯人再逐個搬走。數量比較多,又有幾個犯人爬上汽車幫忙傳遞。小山似的米麵很快下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