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楚原向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在門邊警戒。此時段耿心情早已平複下來,膽子也大了不少,從衛生間的角落裏抄起一根木托把,把布頭踩脫,揮了揮,入手很沉,甚是順手。楚原將門開了條縫隙,探頭出去看了看,沒發現有怪物的蹤跡,然後又朝段耿揮了揮手,示意他跟過去。
等二人再度出了房間來到過道上,外麵已經空無一人。剛剛兩人神經都繃的太緊,又或是地毯隔音效果太好,竟然沒有發覺之前那個女人已經不知何時走的無影無蹤了。“臥槽,剛剛要不是我拉著你,你非得那女人給吃的骨頭渣子都剩不下!”楚原鬆了口氣,恢複了正常說話時候的嗓門。
“不是吧,哪有那麼恐怖,那不是我們公司那誰嘛,我看著背影覺得很熟啊”
“那就是廣告部的饒雪啊!你還記得不,就那天唱歌唱的跟梁靜茹特別像那個!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她已經死了?”段耿愣了半晌,壓根還沒把那個身材火辣的詭異女人和公司的饒雪聯係在一起。
“當時我聽著外麵有響動,還以為門對麵不知哪個房間裏好像有什麼人在敲門,等我透過貓眼一看,我勒個去,我親眼見著那個怪物一口咬住饒雪的脖子不放,那姿勢,要是不知道還以為是兩個人在親熱呢,還沒過幾秒一股鮮血就從饒雪的脖子噴出來老高,都濺到我這門貓眼上了,當時饒雪就被白臉怪物給咬的麵目全非,絕無幸存之理!剛剛你看見的估計百分之幾百都已經不是活人了……””
原來楚原這家夥天生就比較敏感,睡眠質量一直不好,基本上上船以後就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成天無精打采!不光有點燈光照著睡不著,但凡有點響動也睡不著,所以上船沒幾天他就換了個沒窗的房間,加上遊輪上夜生活很豐富,隔壁房間時常又傳來那種古怪的呻吟聲,每天晚上回了房間還必須帶上耳塞才睡的著覺。平時風流倜儻的楚公子沒多久就成了女生們的重點照顧對象,天天噓寒問暖送藥倒茶,簡直比親娘還親!楚原一時間也架不住溫情攻勢,嘴上不放鬆,私下裏卻多了好幾個妹妹。
準確回憶起來,楚原並沒比段耿早醒多長時間,大概也就是差五點半不到,他就給尿憋醒了。
昨天晚上他喝的並不多,倒是水果小吃吃了不少,相比之下他比段耿醒來的時候要清醒的多。正當他一邊哼著歌一邊掏出家夥開始尿尿的時候,外麵一陣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乍一聽像是什麼動物在嘶吼,再一聽又好像是什麼人在斷斷續續地說夢話,口齒含糊不清,愣是沒聽出來是什麼內容。等楚原豎起耳朵來仔細聽,那種聲音又慢慢開始減弱了,變得有些遙遠。這感覺真是讓楚原憋的慌,就好像高考英語聽力考試似的,還沒等你聽清楚,廣播已經開始播放請聽下一題了。
這難道是誰在夢遊?還是哪個神智不清的老人?一時間楚原心裏閃過種種猜想,而這些猜想又瞬間被他自己給否定了,那種聲音絕不是什麼正常人能夠發出來的,倒是像恐怖片裏的情景。一想到那些滲人的恐怖片,楚原背後就覺得陣陣寒意襲來。
等楚原打消出門去看看究竟的時候,突然從對門又傳來幾聲重重的嘭嘭悶響,嚇得他心裏又是一驚,剛剛鬆弛下來的耳朵又豎了起來。他一邊將眼睛湊到貓眼上,腦海裏一邊閃過剛剛聽到的古怪聲音,對於即將看到的東西,他有些不敢想象。
這時候對麵門裏有個上身穿著白色吊帶上衣,下身穿著蓬蓬裙的姑娘好像聽到什麼聲音想出來看看,好像沒發現什麼,又準備把門關上回屋睡覺。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他新認的妹妹——饒雪。雖然楚原對她並沒那種來電的感覺,但從心底對她並不反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饒雪確實給他一種鄰家清新小妹的感覺。
楚原這時候卻是看的大氣一口也不敢出,一隻渾身沾滿黏液的怪物正流著口水趴在對麵的門框上,楚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發涼,手腳僵硬地一動不動。還沒等他有所反應,隻見一道黑影閃過,那怪物已經一躍而下爬到饒雪的身上,還沒等那她反應過來,那怪物就張嘴露出一嘴參差不齊的獠牙對著饒雪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此刻,她已經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方式無聲的告別了這個世界,也許,她剛剛就是以為是楚原在敲她的房門,欣喜地跑出來開門迎接他呢。楚原透過貓眼難以看清她的眼神,隻能看到她無力的掙紮。楚原隱隱感覺到她此刻正在看向自己的房間,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害,卻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