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微弱的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的聲音響起:“讓他進去吧!你可以回去了,嵐古!”
嵐古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向他囑咐道,“前麵這條通道,就是前往聖地試煉之所,切記,在這條通道裏,遇上任何事情都不要睜開眼睛,一直向前走,不到終點千萬不要停下來!”
少年還未來得及開口問,便被裏麵一道霞光攝將進去。等他反應過來,四周已經是一片黑暗。
睜眼一片漆黑,他試著伸出雙手向四周探去,卻摸不到任何類似牆壁的東西,這是什麼地方?
他的耳中安靜地似乎出現了一種錯覺,好像聽到一種細微的嗡嗡聲,這種聲音起初極小,而後越來越大,幾乎像有隻小蟲子在嘶鳴。這種嘶鳴聲在腦海中回蕩,傳來一陣空曠而又陰森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恐懼嗎?
他忽然想起老者的叮囑,閉上雙眼,不再去管四周的環境。既然不知道在哪,那又何必去猜,隻要能到終點,就算達到目的,沒有光明,難道就走不動路了嗎?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神情變化,但從突然消失的衣物摩擦的響動來判斷,他此刻正站在原地不動。他在幹什麼?
空氣中又傳來鞋子摩擦地麵的聲音,他終於開始向前邁動腳步。一開始他的呼吸似乎有些凝重而急促,沒過多久,腳步聲開始變得有規律起來,連濃重的呼吸聲也開始幾乎聽不見了。
老者盯著密道內遠處已經看不見的地方,那少年已經從他的感知裏消失了。他緩緩地坐了下來,歎了一口長氣。
他本來也許帶來的,應該是自己的兒子,而不是這個年輕人。但此刻他已經沒有選擇自私的權利,身為一族之長,也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安排,比如整個水族的命運。將傳承的接力棒交給一個什麼樣的人至關重要,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家族的榮譽,而更重要的是整個水族。
他更明白的是,聖地試煉九死一生,若論嵐滄的心性,絕對過不了心誌那一關。隻有如嵐渢般如山不動般的堅韌才能經受的住試煉中的種種考驗。
現在人也送進去了,是死是生,就要看那小子的造化了!
“什麼人?站住!此地不是你來的地方!速速退去!不然莫怪我手下無情!”嵐渢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威嚴而又洪亮的聲音,似乎就在耳畔,但他心中仍舊默念著嵐古的叮囑,未將眼睛睜開。
“前輩!此處可是通往水族試煉聖地之所?晚輩乃是前來參加試煉的試煉者!”
“試煉者?”那聲音緩了一緩,“小子!你若是試煉者,那老祖帶到聖地的又是何人?休得胡言亂語來蒙騙我,再不退去,定要你有來無回!”
“前輩!我真的是來進行試煉的……”嵐渢話語中‘試煉’二字還未說出口,身體便被一道巨力向後推出好幾丈遠,跌撞翻滾不知幾何,那攔路者當真是下手不輕,但好歹是沒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嵐渢謹遵族長的教誨,仍舊緊閉雙眼,翻滾之際,也顧不得其他,隻將一雙手護住頭頸,任憑身體被甬道牆壁刮碰出血,也絲毫不喊疼。
正當這時,一個老者悠悠的罵將道:“你們這是作甚,為何動起手來!這娃娃的確是前來進行聖地試煉的!”
“可是這,太上,老祖方才明明已經不是帶著族長之子前去聖地了麼?我以為這小子……”
“臭小子,我的話不中聽了是不是,老祖帶著嵐滄進入聖地自有他的道理,他可曾說過嵐滄是去進行試煉的?”
“回太上!這個倒沒有!”
“從古到今,有那個參與試煉的不是孤身前來的,如果未經試煉,直接到達聖地,那獲取試煉傳承便沒有任何公信可言!老祖更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帶著嵐滄進去定是有別的要事,畢竟嵐滄自小便頗得他的喜愛,得些好處大家也不必多言!不過這小子的確是嵐古親自送來進行試煉的,嵐古那家夥腦子又沒進水,為什麼不送自己的兒子來,偏偏把這個小子送來!”
“太上說的極是!”那戍守之人聽罷來人所言立刻唯唯諾諾,退到一旁。
被稱作太上的老者走到嵐渢身邊,一道療傷法術打在嵐渢身上,喝道:“小子還不睜開眼!”
“族長說過,在這條通道裏,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睜眼的……”嵐渢扭轉身體,頓覺身上傷痛立刻減輕了不少,但還是不肯聽老者所言睜開眼。
“小子還挺倔!”老者慢悠悠的說道,“你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通過這道守衛,才能正式開始試煉,當然,這試煉可不準你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