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外,紫霄宮裏的麒麟宮。
即使殿裏的丹爐燒的再旺,也止不住大殿裏急速降下去的溫度。
小道童東方朔第一次對師父產生了徹底的畏懼,鬼穀子身上散發著濃鬱的化不開的恨意,也不知是什麼人如此的大膽?竟將堂堂道神逼得如此難堪,渾身上下除了一個底褲之外,再無一物。滿臉的煙灰之氣,似乎是從剛剛從熊熊烈火之中逃脫出來的,臉上還有深一道淺一道的黑跡。
最初的幾天,東方朔總是小心翼翼的打掃著麒麟殿,生怕弄出什麼聲響惹惱了鬼穀子。還好鬼穀子歸來之後便是閉關修行,不在外出。那幾天的日子還算過得安穩。
可是到了今天,鬼穀子突然怒氣衝衝的從密室裏出來,直接坐到大殿寶座上麵色陰沉,東方朔越發的小心了,生怕自己撞到槍口上去。
“哼,元始還敢在我麵前耍心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雙頭鳳尾蜈蚣算得了什麼,雕蟲小技他還自以為是。”沉默了半天,鬼穀子突然破口大罵起了元始天尊來。
“勾陳呢?他還沒從地府回來嗎?”卻是問向了東方朔,東方朔低著頭嚇了一跳,趕緊老老實實的回道:“是的,師尊,勾陳師兄還在地府未歸。”
“一個膽小鬼罷了,哼,兩個都是沒用的家夥。一個總想著算計別人,一個總想著躲在一處,沒有一個能堪大用。現如今,事情越發的不好控製了,那姓謝的家夥還真是命大,到底是死不了。我也不便出手了,創世元靈已經對我有意見了。”
鬼穀子似乎在自言自語,東方朔打起了全部的精神頭,生怕錯過了什麼。
“徒兒,你下界去一趟吧,我要借助你東方家的力量來殺一個人。”鬼穀子看著虔誠地跪在地上的東方朔,突然和藹的問道。
“額,師父,是那個謝唯山嗎?”
“恩,不錯,就是他,一日不除去他,我心裏一日都不踏實。隻是我不便出手了,隻能借助人界的力量了。你們東方家,正好合適。你馬上收拾收拾,就下界去吧。記住,務必盡快的解決掉他。”
東方朔無比乖巧的點頭應允,就要起身出殿,卻被鬼穀子拉這個衣袖,東方朔不解的回頭,卻看見師父的眼裏難得的閃過了一絲柔情。
“徒兒,你要爭氣啊,這麒麟宮,日後還得你繼承啊。”
地府,孽鏡城,一座輝煌的宮殿深處。
六十四盞巨大的宮燈在靜靜的搖曳,兩個頎長得的背影被拉得修長。一陣冷風吹過,吹得地上的影子都在不停地顫抖。
勾陳頗有興致的端著一個青銅酒杯,仔細的打量著宮殿的構造,不時發出一兩句讚歎之聲,對殿中央那尊巨大的珍珠羅盤似乎是垂涎已久,不時的還在上麵摸上一把,感受著滑潤的光澤。
“勾陳,你在我這裏連飲七日,恐怕不是專門來拜訪我的吧。”一個穿著火紅色九龍袍的中年男子出口說道。
隻見他有著一頭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冥帝不歡迎我嗎?”勾陳仍自顧的品著酒,一點都沒有回去的意思。
“七天前發生在地府的打鬥,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東皇太一霸氣呀,煌煌東皇果然不虛此威名,將高高在上的鬼穀子逼成了那麼狼狽的樣子。”
這人便是新任的地府之主,以前的紅雲老祖。隻見他似乎對七天前的打鬥頗感興趣,一直在評頭論足。
“太一殺死你的時候,你還會這麼欣賞他嗎?”勾陳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