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閻羅王。其實是一個地位極其尷尬的人,道家的人認為他是佛家委任的陰間主宰,掌管人的生死和輪回。但他卻是實打實的接受天庭的旨意,並且入了仙籍,歸於東嶽帝君的麾下。其實東嶽帝君也不能指揮得動他,至少馬伯曾經告訴過紹璟,地府閻君絕對是不能小覷的人。
紫煙要紹璟砍下閻君塑像的腦袋,紹璟確實不太願意。雖然隻是一尊石像,可怎麼說也是打人地府閻君的臉,況且。紹璟不自然的撇了撇左手。
輕輕地將左手一番,長生塔便是立於掌中。右手一揮,先前被紹璟強行收於塔中的諸位大神全都顯現了出來。五色神牛哞的一聲,踏著垂落於地的玄黃之氣,搖晃著腦袋跑到了紹璟身邊,巨大的牛腦袋歡快的搖著,一個勁的往紹璟懷裏鑽。
紫煙笑道:“你倒是厲害,不僅僅落海棠癡迷於你,便是地府中脾氣最大的五色神牛對你也是這麼親熱。”
紹璟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怎麼能把五色神牛和落海棠相比呢。悶聲說道:“這五色神牛早就活成精了,知道現在是誰說了算。”
紫煙聽出了紹璟話裏的悶氣,嬌笑著上前拆著他的胳膊說道:“呦嗬,知道護著落海棠了,你別忘了,我現在也是你的人,你得護著我。”還不依不饒的嘟著嘴撒嬌。
“嗬嗬,萬年不見。後土娘娘依然是如此可人,天真爛漫呐。”不動明王出了塔,穩住身形,笑嗬嗬的上前說道。
在佛祖無上的威嚴下,紫煙也不敢失禮。鬆了紹璟的胳膊,上前行禮道:“晚輩紫煙見過不動明王佛祖,佛祖功德無量。”
不動明王哈哈大笑道:“什麼功德無量?此事還不是剩下一具命魂苟延殘踹。嗬嗬,隻是沒想到和紫煙姑娘做了晚年的鄰居,也不知道姑娘就在身邊呆著。”
這分明是說紫煙突然現身黃泉,和紹璟演了一出好戲。隻是紹璟也奇怪她一直呆在地府,卻不知道到底躲在哪裏?她不說,紹璟也不好多問。
紫煙知道這事情的分量,自己的來路必須要清清楚楚。不是老和尚的無禮,而是現實的需要。
當下捋了捋頭發說道:“回稟佛祖,晚輩這萬年一直被關在梁父山孽鏡城中,卻不知佛祖會在這裏。”
“梁父山,孽鏡城。現在地府的治所是在那裏嗎?那裏又是何人主事?還請娘娘告知我等。”一個洪亮的聲音從不動明王身後傳出。
紹璟看到一個身材魁梧,一臉剛毅的中年男子從人群後走出。這人身穿黑綠色莽龍袍,腰寄一條黑絲掐玉腰帶,大步踏前,臉上的三綹長須無風自動。卻是地府閻君,紹璟最先看到的便是這位的眼睛,豆大如鈴,冷漠清澈,紹璟覺得那對招子真的能看透一切,在他麵前沒有一絲隱瞞可言。
紫煙認出這是地府閻君,說道:“原來是地府閻君,嗬嗬,如今的地府早已移治孽鏡城,由混元任命的幽冥兵主掌管。你的閻羅殿早已是一塊被遺忘的舊地了。”
這話說得好不過分,地府閻君的神色一臉暗淡,人群中的中央鬼帝嵇康更是罵出了口。地府閻羅殿,鬼城酆都為他這位中央鬼帝所管。如今呢,落魄之犬而已。
“孽鏡城,西方鬼帝杜子仁治下的孽鏡城?那裏成了新的地府?”不動明王出聲問道。
這其實也一隻是紹璟想要知道的。冥河說血海是地府中無數鬼魂的怨氣所化。若地府已毀,哪裏來的那麼多的怨氣?現在聽了紫煙的話,算是明白了,創世元靈也承受不住地府毀滅的後果,混元也不會放棄地府這塊寶地。天道混元,卻管不了地道,對於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散仙們,這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若是將地府牢牢地控於手中,總歸有一天,攫取地道聖位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紫煙繼續說道:“轉世輪回,六道陰陽。那孽鏡城與此前的酆無異。憑地府眾位帝君的手段,收回掌權也不是難事。隻是這新任的地府之主,我看不透他。”
看不透是個很巧妙地詞彙,一般是沒稱過對方的盡量,才不敢斷下妄言。紫煙的話說的很謹慎。
眾人的眼神隨著一句看不透,齊刷刷的望向了不動明王。論年齡,以他為長。論閱曆,以他為最。隻見老和尚一臉尷尬的打個佛號,說道:“莫看老衲,這號人物老衲還真沒聽過,不過,能讓混元看上的人覺不是等閑之輩。”
這話紫煙極為認同,雖然沒跟這位交過手,但也是遠遠地望見過,渾身的其氣息確實是看不透,特別的古老與滄桑,隻是每走一步,你都能從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到一股殺氣。當下對眾人說道:“可真的莫小看他,他絕對是個法力高強之人,手底下還有十大陰帥,上百位鬼王。實力不容小覷。”說是對眾人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話明擺著事給紹璟說的。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都得抱緊紹璟的大腿啊。
紹璟卻不以為意。老實講,此番來地府,更多是為了龍漢大劫留下來的神魂。如今看明白了,自己原以為會被嚴加看守的仙家人物們,在混元眼裏都隻是一個個的喪家之犬,是一顆顆廢棄的棋子,連個看守的人都不配擁有,就扔到這裏自生自滅。這種大肚量倒是便宜了紹璟,不然。哪裏會撈上不動明王這種大神。你沒看見老和尚現在對他講話不都是一口一個小道友,分明是往平輩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