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遠苦笑了一下：“我殺掉的那個人，是我喜歡的人。”
小總遞給她一杯水：“我知道。”
秦洛遠怔怔的看著他。
“兩年半以前，你在這裏喝的爛醉，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小總說，“我一直都沒有問你詳細的緣由，怕你傷心。一定很傷心，因為除了那一次，除了這一次，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你掉眼淚。”
“是啊，很傷心，已經這麼傷心了四年。以為也不會再傷心了，可是你看，就算是隻是一個不怎麼像的背影，也要追上去看一看，因為沒有見到他死，又怎麼能夠死心？”秦洛遠低著頭說，“那年啊，為了給我過生日，我們去了海邊。我是不會遊泳的，卻還是跟他們一起下了水，我的泳圈漏了氣，然後我就溺了水。”她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小總，“你會遊泳嗎？”
小總不知秦洛遠是什麼意思，茫然的點了點頭。
秦洛遠吸了一口氣，漸漸地覺得自己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是了，你會遊泳，所以你不會知道溺水的感覺。水包圍著你，從眼耳口鼻湧進去，眼前一片模糊，肺裏火燒火燎，覺得無盡的恐怖從四麵八方撲過來，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那麼無力，身體從四肢的末端開始變得僵硬和冰冷……你說，這種時候，如果有什麼東西在身邊的話，會怎麼做？”
小總猶豫著開口：“會抓住吧？”
楚淩瞪了他一眼，樣子又明豔又俏麗。
“是啊，會抓住。不但會抓住，還會拖著那個東西，好讓自己的身體能夠露出水麵，獲得哪怕一瞬的呼吸時間。”秦洛遠的手又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那一天的記憶慢慢複蘇，“我抓住了來救我的他，拚命地掙紮。你知道麼，是我掙紮著拖著他，把他按在水裏，耗盡了他的力氣，是我殺了他……”
“可是那是人的本能啊……”
“本能……這就是當時用的理由啊，所以我現在才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裏和你說話的。”秦洛遠歎了口氣，“你說人的本性是不是原本就那麼殘忍且自私？那時候我就隻想著，我不想死，怎麼樣都好，我不想死……那個時候真的就隻想活下來，我在海裏嗆了好多水，甚至連自己是不是那麼拚命地掙紮過都不記得了，但這個念頭就一直都在我腦子裏，強烈到已經可以不在乎來救我的他的安危。我醒過來的時候在醫院，他們都告訴我他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沒親眼見到他被推進化屍爐，我怎麼能相信？她們連墓地在哪裏都不願意告訴我，我怎麼能相信他死了？”
“所以你才……”
“就算隻有十分之一相像的一個背影也要追上去看一看，生怕他回來了，我卻錯過了他。”眼淚又快要掉出來，隻有使勁的忍住，“我是個笨蛋吧？不隻是個笨蛋，也是個惡劣的混蛋。其實我知道他死了，我隻是不想承認，總覺得自己還能見到他。其實我更不想承認的是，隻要他活著，我就不是個殺人凶手，我就不是個罪人。你說我當時如果真的死了他是不是就會活下來？可是那個時候為什麼就那麼想要活下來呢……所以可言說的沒錯，我也情願那年我沒有被救回來。我這輩子都忘不掉是我親手害死了他，我是吞噬了他的人生繼續活著的罪人。”
楚淩扯了扯洛遠的衣角：“不要說了，我們回家吧。”
秦洛遠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口氣，像以往一樣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那，小總，我走啦，有空我還是回來搞破壞的。”
小總愣了一會，也恢複了以往的樣子，苦笑著扶了一下額：“沒有最後一句話比較好。”
秦洛遠微笑，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境，這個存在於現實生活中的自己與從前並沒有什麼改變。“再見啦。”
ps: 煽情戲終於寫完了，果然不是長項，寫的腦袋疼！下章開始終於又可以惡搞了，《銀魂》為毛新番還不出，我不要看精選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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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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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