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滿臉無辜地微笑:「還好,反正我們都沒丟了性命。」
「這兩個人是誰?」常宛然的視線在地上的那兩具屍體上打轉,卻沒有半點驚慌害怕。
陳陽暗暗歎服,看來從這些大家族中出來的年輕子弟,一個個都比他要鎮定。
他倒是忘了一點,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在他麵前死去,並且是他一手造成了這種局麵,即使經受過嚴格的訓練,絕大多數人仍無法在第一次親手殺人時保持鎮靜。
他的這種冷靜表現,隻能歸功於阿法蘭地獄般恐怖的摧殘。
「任務失敗了。」達文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麵,這個大廳中原來的那張合金桌,已經被換成了另一張。
閃亮的金屬色澤,映射著一層暗光,卻令達文?古特冷酷無情的麵容更充滿了某種神秘的攝人魅力。
他雖然很年輕,最多隻有二十五六歲,但眼神中卻有很多讓人根本無法讀懂的東西,甚至帶著幾許莫名的滄桑,彷佛一個經曆了許多世事的老者。
他也算不得俊美,但五官異常深刻,一頭銀黑混雜的長發,那略略勾起的高聳鷹鼻,兩道又深又濃的漆黑眉毛,再配合上薄薄的唇角,及此刻懸掛於嘴邊的一絲冷笑,卻構成了能夠吸引無數少女的力量。
對於心中擁有無數浪漫想象及好奇心的少女來說,這絕對會是一個能令她們傾心的男子,越是冷酷,越能夠吸引那些美麗的少女投入其中。
阿斯蘭家族的那名中年人額頭上帶著幾點汗珠,苦笑道:「沒想到冷鐵與冷心會這麼輕易地失手,幸好他們害怕我們家族對其家人的報複,已經自盡,不過那個年輕人讓人出乎意料啊。」
「嗬嗬,冷鐵和冷心可是聰明人啊,用死來保守秘密,是他們所能夠做出的最好選擇,不過我很懷疑,你們家族會讓他們的親人還留在世界上?」達文嘴角那絲詭異的笑容,越來越濃。
中年人尷尬地道:「他們的家人對兩人的職業毫無所知,沒有必要趕盡殺絕,我們阿斯蘭家族並不會違反規則。」
「聽說,您的母親是一位擁有古老東方血緣的貴族?」望著達文那譏笑的嘴角和銀黑混雜的頭發,中年人忽然有點忍不住地問道。
「這,不是你該說的話。」達文的神情隱隱一變,原本冷酷的表情中透顯出凶厲的氣息,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隨之猛然包裹住中年人的身體。
中年人心中一陣慌亂,他異常後悔剛才自己的挑釁。
這並不是個秘密,但絕對不是個適合在達文麵前提起的話題。
古特家族的三少爺一直生活在陰暗中,其中很大一部分緣故,便是因為他的身體內隻有一半古老西方貴族的血統。
雖然在這個銀河時代中,民族與血統已漸漸同化,但古特家族卻是個例外,他們瘋狂地追求古老血脈的延續。
由此,盡管達文?古特擁有遠遠超出古特家族年輕一代其他少爺的能力,卻始終遭到家族中某些人的排擠。
而自己,卻因為感覺受到輕視,刺痛了這個達文的痛處。
中年人清楚地知道,達文?古特對這種人的報複有多麼凶狠,古特家族中的兩個成員,便曾因此而毫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
深深地吸了口氣,達文冷冷地說道:「你可以去向你們的家族稟告了,對付那兩個家族的手段,並不隻有暗殺,難道你們阿斯蘭家族在黑暗中生活得久了,連這個道理都已遺忘?有些事,不妨讓肯揚家族的那幾個笨蛋去做……」
心中的殺機轉眼已經變成深沉的悲哀。
達文?古特的臉色在陰暗的光線下變幻不定。
努力了那麼久,那些該死的家夥,還是會擋在我的路上。媽媽,我發誓,我會將那些家夥,用最殘忍的手段送進地獄,古特家族的榮耀,隻有在我的手上,才能重新振作!
「大小姐,妳們腦筋秀逗啦!」陳陽打量著這座別墅。
無論是從外觀還是內在,這座別墅的確都讓人感覺舒適,但一想到在現今的情況下,剛遭受一次襲擊,這兩個大小姐居然不回家族,反而無論如何都要住到這裏,陳陽的頭便不由自主地痛了起來。
自己接手的,肯定是一個非常大的麻煩。
「膽小鬼,怕死就別出來混嘛!」常宛然顯然對他的顧慮毫不當做一回事。
陳陽雖然早就明白這個小辣椒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古怪女孩,心頭卻仍然一陣火大,沒好氣地回道:「想送死的話,可別拉上我。」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怎麼說不上三句話就要吵呢?拜托,陳陽先生,你可是一個貴族呀!」羅薇適時地充當起潤滑劑。
唉,自己居然會惹上這種麻煩,陳陽頗有點後悔,都怪那個該死的羅家老狐狸。
「貴族?哈哈,我從來不自認是個貴族,那不過是個沒落的家族而已,況且,我對於這個從混沌時代西方流傳過來的名詞絲毫不感興趣,在古老的東方,倒是有一個名詞更適合形容你們的家族:門閥。」
陳陽有點後悔為什麼會給自己弄這種身分。
「嘻嘻,門閥,這個詞倒也非常順口。」羅薇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隻穿著一襲薄薄的涼衣。
那令人噴血的身材立刻纖毫畢現,衝擊著陳陽的感官。
「這座別墅的修飾倒是非常不錯。」陳陽辛苦地轉過頭,把強烈的誘惑抵擋住。
別墅的內部空間很大,但大半的空間是為了舉辦小型酒會所準備的,壁間的廚櫃上擺放著各種名貴的酒類,大廳的另一側則放置著一架鋼琴,一盆盆的鮮花,擺放在廳內的各個角落,散放出幽幽香氣。
廳內鋪墊著淡黃的羊毛地毯,上麵環繞著各種圖案,看那纖細的做工,該是由手工縫製。
陳陽歎了口氣,換在以前,單是廳內鋪的這層地毯的價值,便足足需要他工作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