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不得不承認,這是個非常英俊且擁有男性夢寐以求氣度的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奇異魅力,甚至令人有臣服身前的衝動。
峻高如鬆的身材,高度足足超過兩米。古銅色的肌膚,棱角分明若刀削的臉部線條,透射出懾人神采,尤其是那雙湛藍色的深邃眼神,更使他擁有智慧的光芒。
羅薇燦爛地笑道:「原來是庭孛?肯揚,的確有很長時間沒見到你了。」
庭孛用驚訝的神情望了陳陽一眼,笑道:「薇薇,這位同學是?」
羅薇淡然說道:「陳陽,是我和小然的大保鏢,以前可是一位星際旅行者呢。」
庭孛立刻對著陳陽熱情地道:「哈,沒想到能夠在這裏碰到一位星際旅行者,真是太幸運了,要知道,我一向都很向往那種無拘無束的自在生活。」
陳陽自然不會認為他那股熱情發自心底,隻是客氣地道:「雖然自由,但那隻是種刺激且危險的職業,對於星際旅行者來說,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全部,沒人知曉明天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命運,死神就在身邊隨時準備獰笑。」
「哈,這個比喻太形象了,但正是有著死神相伴的自由,才愈加凸顯出它的珍貴,不需要奮鬥而獲得的任何享受,往往都使擁有者無法感覺到它的可貴。」
陳陽歎道:「看起來,庭孛先生真是一位有著深刻見解的智者。」
庭孛謙虛地道:「哪裏,太誇獎了,陳陽先生你才是一個勇士。」
看到話題有陷入兩人瘋狂吹捧的境地,羅薇馬上笑著打斷兩人的客套:「好了兩位先生,這些話留到日後再說也不遲啊。」
庭孛把視線轉移到羅薇身上,閃動著熱烈的光彩:「薇薇,好長時間沒見妳來學院上課了……」
羅薇避開他的視線,似乎輕輕地歎了口氣:「庭孛,是你父親讓你來的嗎?」
庭孛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麵容慘淡,顫聲道:「薇薇,妳、妳是這樣看我的嗎?」
羅薇不答,陳陽頗為識趣地拉著常宛然打個哈哈:「兩位先聊會,我們去旁邊欣賞欣賞風景,哈哈,好漂亮的花啊,這麼大,不知道能不能當飯吃……」
一邊走,一邊還能聽到陳陽:「在這裏種植這種大樹真是浪費,都栽花木的話,拿去賣就可以弄到很多錢了。」
「笨蛋,你有沒有一點情趣?」
「呃,你說什麼,情趣那是什麼花,能賣很多錢嗎?」
「靠!你去死!」
……
「我沒有說錯吧?」羅薇的嘴角浮起一絲諷刺,卻帶著幾分悲哀。
庭孛後退一步,痛苦地道:「我不否認我的父親的確有這種意思,但妳難道一點都不相信我嗎?」
「是的,我的父親一直想要奪取家族大權,他想利用我來拉攏你們羅家,但我對妳的心,難道妳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兩年前的那件事,我們同進同退……」
羅薇的臉色緩和下來,苦澀地一笑:「我不明白?我怎麼能不明白。庭孛,那件事,如果沒有你,我們也無法扳倒那些該死的惡棍,可是,你知道你父親的真正用意嗎?那可並非隻是拉攏羅家那麼簡單。」
庭孛神情劇變:「你的意思是?」
羅薇冷靜地望住他:「你們肯揚家族的立場一直非常微妙,即使現任族長有點傾向常家,但族中仍有很多人對此並不認同,你父親想要拉攏我,恐怕就是為了對付你們家族的族長勢力吧,當然,在他的計劃裏,我還有許多作用,譬如送給另一邊勢力作為脅持。」
「在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誰都沒有絕對的立場,但對你的父親所代表的勢力來說,隻需要一根導火線,炸彈已經放好,一點燃,便能夠炸碎家族原有的勢力,到那時候,你可就是家族的下一任少主。」
庭孛麵上神情瞬息萬變,這些話,他從來不能去想,但隱隱地,他知道羅薇的分析完全正確。
而不能去想的最重要一個原因,其實卻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啊!
望著頹然的庭孛,羅薇眼中閃過悲哀的神色,淡淡地道:「其實,這都是我們的命運,我們所代表的是各自的家族,有時候,我寧願自己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那便不需要再想許多,那樣的話,兩年前,我便已選擇了你,因為你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
庭孛雄偉的身軀一顫,他終於明白了羅薇曾經的心意,但隨即,一股更深沉萬倍的痛楚由靈魂深處彌散全身,她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和她之間,再沒有任何可能存在。
勉強地一笑,似比哭更難看地道:「謝謝你,薇薇,即使不能得到妳,但我相信,妳將會是我一生中永遠無法忘記的那個人。」
穩定住心神,庭孛深深地望著羅薇,似乎要將她的影像在這刻烙印於心,然後轉身踉蹌地離去。
從頭到尾,他從未問陳陽與羅薇的關係,那是他的驕傲,更是對羅薇的信任。
但從現在這刻起,庭孛深知,他已無資格再過問羅薇任何事。
既然生於世族,便該知曉自身所承擔的重責,庭孛在心裏歎了口氣:我和羅薇,畢竟是一樣的人,要他背棄家族,卻是不可能的事,而在這點上,羅薇也有著和他一樣的覺悟,所以羅薇也始終沒有問過他的選擇,因已明知結果。
陳陽驚訝地望著滿麵死灰的庭孛從他身旁走過。
肩頭一重,庭孛頹喪地道:「請你好好照顧薇薇。」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會吧,難道他對我產生了某種誤會,我可是清白之身啊!陳陽胡思亂想。
常宛然輕歎道:「庭孛其實很可憐,薇薇也同樣可憐,羅老最看重的便是薇薇,又怎麼能夠讓她拋下整個家族,可是這種事,苦處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要是我,或許會選擇跟著庭孛一走了之。」
陳陽已經從這句話中明白了許多,點頭道:「有些痛楚,總要自己扛著的,除非他們兩個都能夠拋下一切,否則旁人是幫不上半點忙的,不過這個庭孛,的確是個男人。」
「比起你,自然似男人得多。」常宛然毫不顧忌會損傷陳陽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