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說那番話的時候,被啼聽聽了去,啼聽和俞伯牙交好,便把這些話告訴了俞伯牙。俞伯牙忽有退步之心,想辭了畢放,去山川河湖,尋找自己想念的人。
啼聽道:“有些事,我真是鬧不懂了:明明你心裏想著那人,可那人壓根兒就不知道你在想念她呢,對吧?你放下自己的修行,千裏萬裏地尋到地府,後又投到畢放處,隻為尋找她,而這個女孩也許還不知道你的心裏藏有一個她。”
俞伯牙道:“高山流水之情,隻在屬意的那一瞬,似那牛郎織女,一年隻得七夕一渡,便勝似日日在於身邊了。”
啼聽搖頭,他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我若為君,也當為彼情不自禁了!”
俞伯牙道:“我今夜便悄悄地離開,老友明早再報與畢將軍,我這兒留下一封辭別信,說明原委。”
啼聽道:“你究竟要去到何處?”
俞伯牙:“天涯海角,地老天荒處:也許我這一生都將再遇不上那人,也許那人隻在我的左右……”
啼聽潸然淚下,看了俞伯牙,說出一句動情的話:“朋友,我隻在你周圍,你的一呼一吸,我都能夠聽清楚。”
這話要是別人來說,必定會被人認為虛妄。但出自啼聽之口,那卻是實誠之語。
俞伯牙的信到了畢放手中,畢放看後,也頗為動情,其信寫道:
人,在許多時候,不能自己。
當你自信滿滿的時候,便離你心靈空虛的時候不遠了。
那次,在密林中,夜叉解押貂嬋的魂魄,誤了時刻。在我看來,是因為夜叉有了什麼想法,而耽誤了時間。
那一次,因為憐憫,我便用掉包計換出了貂嬋。
也許,因為我的這一善念,導致了某些人的期翼落空,因而導致了地府內部的分裂,並延演到今天的局麵。
我並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隻是那以後,每每想到貂嬋,心中便會隱隱作痛。
當初,我甚至沒來得及認真地瞧上她一眼,而當我心中隱隱作痛時,才知道已牽掛上了她。
於是,我便放棄修行,千山萬水地走遍大江南北,隻為尋找心中的那一片雲彩,那一抹彩色的夢。
到今天,我仍是不知道貂嬋在哪裏,我隻知道,她或許就在我周圍,在我不經意的某一瞥之中。
我不能再在這裏,與大家朝夕與共了。
我將去尋找那一片雲彩,那一抹朝夕相思的夢。
或許,這世界上,再聽不到她的聲音,再看不到她清純的笑靨,而我心中隻揣了這顆種子,即便是到了荒無人煙的大漠,眼中的淚水仍可滋潤了這粒種子,值到她在心裏破土……
為我祈禱吧,我的朋友!
人,不能選擇自己,卻能夠選擇:夢寄向何方,淚灑向哪一片泥土。
畢放讀後,一聲歎息。
郝明道:“如此看來,我們與呂祿的選擇,是否正確,還是一個問號吧!”
畢放道:“某人的行為,並不能代表整個。就如俞伯牙,他自個兒的多情,也許,人家貂嬋隻記俞伯牙救苦渡難之情,並未想到還有其他什麼的,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