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從降生下來就在這世界上打滾,哭著笑著的走在這路上。
生命總是太多的突然,如果有一天突兀的離去,留下的是否是天上一個個星星閃耀,如果有一天來不及告別,請摯愛我的人放下,我摯愛的人再見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習慣了依賴,習慣了存在,就像那屋簷下的那一道雨槽,某一天被填平了,時間久了也許會淡忘,但是那一刻的心痛無法言表。
離生像往常一樣的去上學,正像他走下山的那一刻,充滿了隨意,不顧身後的凝望,下一刻的訣別堵在心口。一語成決何等的瀟灑,卻在黑暗裏撕心裂肺的去療傷。
離生晚上上課的時候,班主任衝進來對離生說“離生,你白姨打電話找你”,白姨就是小小媽媽,離生說了謝謝就走出教室接過電話,“白姨,你找我幹嘛呢?我現在在上課”,小小媽媽語氣很焦急,“離生,你趕緊趕來醫院,你媽媽現在在醫院呢?那個······你做好準備”。
離生一聽懵了,明明白天還好好的,他把電話往班主任手裏一放就衝出學校了,在校門口打了一輛車就往醫院趕,他不斷的安慰自己母親隻是舊疾複發了,沒多大事的,小小媽媽一向不太穩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
他感到醫院的時候小小媽媽在急救室外焦急的走著,“白姨,怎麼回事?”
“我今晚去你家,婉月就躺在床上昏迷了,我急了馬上把她送到醫院了,你說怎麼突然這樣了啊?“
離生異常的平靜,“白姨,沒事的,媽媽身體不太好”。
在外麵守候的時間仿若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離生既希望早點知道林婉月的情況,又不想知道什麼不好的消息,那道門隔絕的不隻是兩顆等待的心,更像是一道深淵。
離生的平靜讓小小媽媽感到恐懼,他還是一個孩子,坐在椅子上就那樣的做著,隻是身子抑製不住的顫抖著,他就像一道火山,拚命的壓抑著洶湧的怒火,一旦釋放出來,傷人毀己。
所有的怒火都是在醞釀之後爆發,所有的不幸都是突然降臨,急救室的燈突然熄滅,門打開了,林婉月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小小媽媽立馬趕過去抓住醫生的手“醫生,怎麼樣,是不是沒事啊?”
“我們盡力了,今晚要是能熬過去還能有希望,誰是家屬,麻煩來簽一下字”。
離生麻木的寫下“離生”兩個字,筆尖穿透了紙張,這兩個字看起來就像一個諷刺,他們帶他逃離了一個離別,卻又陷入另一個離別。
離生在病房裏看著林婉月躺在病床上,他握著她的手,抑製著眼淚,身體不斷的顫抖,想說些什麼,卻不知怎麼開口,有時候,一語梗喉,便隻能緊緊的抱著,來不及說的話放在心裏生根發芽,總希望沒那麼多的如果,一旦如果,就隻能苦苦承受。
生死何茫然,敢問這天,嗚咽如泣為哪般?試問,一世離離隔與否?
你說人走後會成為天上的一顆星星,可這晚為什麼月亮躲在烏雲後麵,我關上了燈光抬頭看著天,怕錯過了你,可是我尋找了那麼久,卻沒有看到那一顆熟悉的親切。
離生就這樣坐在病房裏,她躺在床上,尋常的家常話語都變得如此奢侈,任孤獨將他們包圍著,本來孤獨就是一個人的事,何必要放在人前供人圍觀,她的孤獨在黑暗裏沉寂,無意識的蔓延,他的孤獨融在黑夜裏,死寂的蟄伏著,忍受著黑夜的侵蝕,白晝來時又對它狠狠的撕咬一口,外來的救贖總是顯得臃腫,無關的熱鬧後還是深夜舔著傷口獨自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