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夢想季(1 / 3)

爹的一輩子定了型。

爹不放心兒子,總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兒子不一樣。即使頭破血流,即使落魄不已,仍然要走自己的路。

許知遠要自立,該怎麼立?

沒有技術,沒有專長,一紙文憑,一肚子用不著的東西,有何用?

許知遠想學點什麼,想在絕路裏找生路。

北上,人去了燕趙大地。

出去,人隻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不一樣的城市,同樣的繁華,同樣的活力洋溢。

在食品學校裏,許知遠認真記,認真看,想把錦繡學在手裏,想把人生攥在手裏。

社會發展到今天,有了高樓,有了公園,有了綠地,有了豐富多彩。雕梁畫棟不見了,華衣麗服沒有了,駿馬飛駕消失了,金釵銀墜的發髻改樣了。時空在同一片土地上運轉,流走了遠古的形態,迎來了今日的現代。

春秋,戰國,風雲際會,烽煙彌漫,殺來奪去,為的隻是一方土地,幾畝良田。旗開得勝,國力倍增,那是君王的豪邁,是百姓的安康。土地還是這土地,良田還是這良田,分分合合變成了泱泱大國,百姓暢享小康生活。燕風趙骨沒有了,人的血脈還在延續,一代一代,一家一家,一個一個。人,創造了神話,建起了羅馬,壘起了金字塔,築起了固若金湯的城池。

學完了技術,許知遠不想再回省城,省城太大,沒有方向。

或許,小城才是適合人生存的沃土。

找店麵,談價錢,許知遠要開創自己的事業。

買了機器,買了麵,買了油鹽醬醋,一個人的燒餅店開業了。

和麵,揉麵,做燒餅,包餡,人按自己的理想經營著紅紅火火。這些女人做的東西,男人同樣能做,同樣可以闖出海闊天空。

第一天,生意奇好,賣了五六十塊錢。

掙了錢,還能解決溫飽,真是歪打正著的好事。

第二天,生意漸漸降溫。

第三天,燒餅隻賣出七個。

漸漸的,燒餅一個也賣不出去了,許知遠隻有自己消化。

硬硬的,沒有酥皮,沒有口感,人怎麼能當主食吃?

商品成了廢品。

許知遠隻有苦撐。

一個月之後,燒餅生意黃了。

難道,夢想隻能是夢裏的癡想?

許知遠不甘心,不甘心夢想就此止步,不甘心青春就這樣窩囊。

“冰糖葫蘆,好吃著來,個大,又酸又甜。”夢想,開始了第二季。

一輛自行車,一個大紙盒,冰糖葫蘆玩起了捉迷藏。

想吃冰糖葫蘆的人看不到,想賣冰糖葫蘆的人心急火燎。

二十支冰糖葫蘆,全軍覆沒。

冰糖葫蘆兒酸,酸裏麵透著甜,冰糖葫蘆兒甜,甜裏麵透著酸。

冰糖葫蘆的甜,許知遠沒偶感覺到丁點,隻有回味不盡的酸。

年輕沒有失敗,失敗又何妨?

酸酸甜甜,才是生活的真滋味。

人有追求,才有生的希望。

夢想,第三季。

民,以食為天。

盡管前兩次都以失敗告終,許知遠仍然堅信,吃是永遠的朝陽行業。

三輪車,一張桌,兩個板凳,許知遠的炒麵攤開張了。

“炒麵嘍,現煮,現炒,百分百新鮮。”老板極力推銷自己的產品。

“肚子還真餓了,來一碗。”

“我也要一碗。”

開門不紅,也不黃不青,炒麵邁出了四份,十二塊錢。

下了雨,又刮風,做生意咋這麼難!

歡喜了一陣,隻能悻悻收場。

完了,夢想終結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許知遠喜歡陌生,不認識誰,誰也不認識。陌生,與熟悉有關,與落魄有關。

一個人,沒有電話,沒有朋友。

從文昌中學辭職後,許知遠就斷了和任何人的來往,包括朱學明,丁漢陽。人,本來就是孤獨的,隻是不敢麵對。

拍拍身上的灰塵,振作疲憊的精神,遠方也許盡是坎坷路,也許要孤孤單單走一程,早就習慣一個人,少人關心少人問,就算無人為我付青春,隻少我還保有一份真。拍拍身上的灰塵,振作疲憊的精神,遠方也許盡是坎坷路,也許要孤孤單單走一程,莫笑我是多情種,莫以成敗論英雄。人的遭遇本不同,但有豪情壯誌在我胸。嘿吆嘿嘿嘿吆嘿,管那山高水也深,嘿吆嘿嘿嘿吆嘿,也不能阻擋我奔前程,嘿吆嘿嘿嘿吆嘿,芒芒未知的旅程,我要認真麵對我的人生。

一代功夫巨星,唱出了人之心聲。

一個人的路隻能自己走,毫無餘地。

招工的單位占滿了柏油路兩邊,找工作的人密密麻麻。

“來我們單位吧,高工資,大有前途。”有人挺熱情。

“什麼單位?”許知遠怦然心動。

“保險,朝陽行業。”那人的話真假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