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所有的觀戰者都覺得詭異,兩個比武中的對手,一個手舞長劍不停的防守,一個手執劍訣於眼前卻一動不動,這算是什麼比武?這又要比到哪年哪月去啊?
王參將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個石子陵可真會搞事,正想著要不要對他發出嚴正警告,石子陵的手指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苻堅一陣緊張,雙眼死死盯住石子陵的手指看他會使出怎樣的攻擊手段,手上的防禦劍勢卻絲毫沒有停頓。
石子陵的手指並未攻出,隻是慢慢地慢慢地向左移了一點點,又慢慢地慢慢地向右移了一點點,忽然便消失不見。
苻堅一愣神間,對手的手指已消失不見,正疑惑時,卻見有兩道柔和深邃的目光向自己湧來,那目光如此柔和,讓他感覺如親人般熟悉而又安詳,偏又如此深邃,有如汪洋大海般深不見底,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往裏去看個究竟。
苻堅在石子陵的目光注視下,隻覺精神漸漸困頓,陣陣睡意湧上心頭,手中長劍越舞越慢,越舞越慢,終於“咣當”一聲掉落在了台上,耳邊隻聽石子陵的聲音說道:“苻堅兄,你輸了,還是下台去吧。”
苻堅應聲道:“是,我輸了,我下台去了。”
說著苻堅跳下了台去,就在演武台下席地而坐,閉目養起神來。
看台下頓時噓聲一片,大家都對這場比武如此草草收場表示強烈不滿,對苻堅的膽小怕輸更是鄙視不已。
石子陵也搖了搖頭,他剛才隻用了五成的精神力量於“迷魂魔眼”中,但由於苻堅實力較弱,又膽怯在先以致心誌不堅,一中了魔眼後不但放棄了抵抗,還立即成了自己的應聲蟲。
不過這也是石子陵第一次施法控製住對手的精神,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容易,未免有些掃興。他當即豎起手指放於唇邊,對著台下的苻堅方向輕輕一吹。
苻堅隻覺耳邊有一道尖嘯聲劃過,頓時驚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正席地坐在台下,圍觀眾人對自己都投以極度鄙視的眼光。
苻堅大惑不解,明明記得自己剛才正在演武台上與石子陵交手的,怎麼忽然跑到台下來了?他連忙重新躍上演武台,撿起了台上的長劍擺開了架勢,準備再與石子陵大戰一場。
一旁的王參將走過來拍拍苻堅的肩膀,問道:“你已經認輸下台了,還跑上來幹什麼?”
苻堅張大了嘴巴,詫異道:“我認輸了?我哪有認輸啊?我們還沒交手呢,我幹嘛認輸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王參將不耐煩地說道:“你問問下麵這麼多人,你剛才有沒有認輸啊?”
台下頓時又是噓聲一片,把個苻堅搞得完全不知所措。雖然他心中也並不相信自己能打贏石子陵,但是這麼個輸法,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台上的蘇柏仁連連搖頭,說道:“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做守城軍的將領呢,既沒有膽色,也沒有實力,還出爾反爾。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葉真真微微蹙眉,在她看來,石子陵似乎過於執著於練習他的魔門秘法了。不知怎的,葉真真竟有些擔心石子陵是否會因此而入了魔道。
她今天來的目的,主要還是觀察一下石子陵是否如自己所推想的那樣取得了不小的進步。現在看來,石子陵的魔道技藝確實有鬼神莫測之功,但做為劍道宗師傳人的葉真真卻並不願看到石子陵在通往魔道巔峰的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葉真真站起身,向身旁眾人微微一禮,說道:“各位,我還有要事在身,今天就先走一步了。”
又對馬鈺說道:“請你轉告石子陵,請他不要忘了這次的十五之約。”說完微微一笑,飄然離去。
葉真真雖然走得突然,一如她來得突然,但由於她是劍道宗師衣缽傳人的超然身份,自不能以俗禮視之,眾人也隻好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