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萊見吳丁璨仿佛下了決定,本已送了口氣,卻見他又忽然間麵露凶光,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軍長,你說孫先生他們孤軍來到緬北,而且還敢大刺刺的住在別人的營寨裏,到底是有什麼依仗啊?還是說他純屬年輕氣盛,根本不懂要對人設防?”巴萊話裏有話的問。
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聽在吳丁璨耳中,卻如霹靂一樣立刻把他驚醒。
吳丁璨當然知道巴萊不是真的疑惑,於是笑道:“巴萊啊巴萊,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太忽略你了,你這廝看著五大三粗的,倒還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巴萊也同樣笑了起來,從吳丁璨的反應看,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打消掉他剛才的邪念了。
為了讓他再堅定一點,巴萊再次意有所指的說:“要論心思通透,軍中同僚們比我強的大有人在,但我自問比他們強的,是我懂得聰明容易反被聰明誤!”
這話已經說得很白了,簡直就是在指著吳丁璨鼻子,告訴他不要貪小便宜吃大虧。
吳丁璨心知巴萊這時真心為自己好,所以並不生氣,過來親熱的攔著他的肩膀說:“兄弟,這恩情我記在心裏了,我會好好記住你的話,以免往後再得意忘形。”
有了這個鄭重的保證,巴萊總算把懸了幾天的心放下了,放低了態度說:“軍長看得起,以後我自然忠心報效,刀山火海也絕無二話。”
“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吳丁璨捶下巴萊的胸膛笑道,“我這就聽巴萊兄弟你的,去找孫先生把事情說定,以免夜長夢多。”
最終,他還是被巴萊給勸住了,說是大半夜的去也未免顯得太刻意,反正也已經拖了幾天了,不急在這麼一時。
第二天一早,沒等吃早飯,吳丁璨就趕忙去拜訪孫昊。經過後半夜的休整,他在言談間倒是淡定了不少,沒表現出任何擔憂等反常情緒,一見麵就大大方方的寒暄道:
“真是對不住,這幾天俗務纏身,怠慢了孫先生。”
孫昊仍是不鹹不淡的表情,並不主動詢問吳丁璨的來意,而是跟他微笑寒暄道:“大局初定,吳軍長軍務纏身,可以理解。”
吳丁璨特意觀察了一下,發現確實如同巴萊所說,現在孫昊的反應果然平靜得可怕。這就代表著雙方真的心有芥蒂了,於是又寒暄幾句之後,他急忙主動說起來意:
“留君千日終須一別,按著我的意思,自然是巴不得孫先生能留下,我寧願把這軍長位置讓賢!不過這窮山惡水的孫先生當然是看不上,之前您就說過急著要歸國……
我已經命人準備宴席,為孫先生和各位兄弟們踐行,今日就送貴客榮歸!再者嘛,我也要親口向孫先生保證,咱們之前定好的盟約,絕對會不打折扣的執行!”
吳丁璨都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孫昊也就不再拿捏,開懷的哈哈大笑道:“如此那是再好不過,那就勞駕吳軍長宴席一定要豐盛些,這送別宴一定要敞開了跟大家喝個痛快!”
……
午後,結束了宴飲的孫昊,婉拒了吳丁璨相送,直接問他要了輛破吉普車走人。除了要就地分別的阿龍外,其它的小子們全都擠上了車,而且車內還放了不少粗剖過的翡翠。
能通行吉普車的道路,必須要經過邊檢站才能回國。雖然孫昊把來時帶的軍火都留下了,但他們每人卻還都帶著手槍,更別提來時都是偷渡的沒有護照和簽證!
而且車上的翡翠,想要入關也是一個麻煩,這事隻有那些有門路的盤商才能搞定。可孫昊卻也謝絕了吳丁璨,並不讓他幫忙疏通。
“忘記告訴吳軍長了,我在華夏國內也有些關係的。雖然不知這關係有多硬,但隻要我不搞毒,隨便車上拉著什麼,都可以直接過關的。”孫昊發動車子後,忽然笑眯眯的回頭說道。
吳丁璨怎能不懂這意味著什麼?立刻激動的拉住孫昊的手,聲音幾乎是顫抖著問:“孫先生您不是開玩笑吧?您說的關係,連現在的局勢下夜不受影響?”
都用上“您”字了,看得出這老家夥是真的激動,孫昊微笑著點點頭:“當然,要不然我開車幹嘛?我說你不會以為我不懂現在的局勢吧?”
兩人所說的局勢,指的是最近因為緬甸內戰,有些戰機甚至遠程火箭炮竟然打到了華夏境內,造成了一些平民傷亡。於是華夏最近施行對緬貨貿禁運,以示懲戒。
在這種背景下,就連一些關係深厚的翡翠盤商,現在都暫時走不通門路,隻能采取私人扛運的方法從山區中走貨了。
正是這個原因,才導致曼妙之夏等珠寶商最近拿不到翡翠,所以孫昊才會來到這裏……
得到孫昊肯定答複後,吳丁璨驚得瞪大了雙眼,急忙再追問道:“您這個關係,能保證邊檢的路子長期暢通嗎?”
“那是自然!”孫昊直接提點他:“我再說點你感興趣的:隻要你這三個礦的翡翠全部供應給我,剩下你能從別處弄來多少礦、想要怎麼處理什麼的,我一概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