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58 我們和離吧!(1 / 3)

梅香院裏,周梓曈見姚景昊安然無事地回來,頓時病就去了大半,抱著他又哭又笑。

她這一生就四郎和小語兩個孩子,之前小語弄丟了好不容易才找回來,若是四郎又再出什麼事,她真的是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了。

“宋姑娘,真的是多謝你了。”周梓曈拉著一旁宋華芷的手,感激不盡。

宋華芷笑道:“夫人不必同我客氣,是墨大哥和墨姐姐救了人。”

周梓曈道:“總之是誰都好,姚家銘記在心。”

彼時,姚景語進來的時候就見周梓曈正拉著宋華芷的手,看她走的著急,周梓曈忍不住道:“小語,你慢著點,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頓了下,待姚景語走到跟前,繼續道:“這些日子累著你了,你四哥已經回來了,回頭你便和宸王一起回去吧!”

姚景語有些心疼地看著母親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兩鬢旁冒出的白發,強裝著笑容道:“母親這說的是哪裏話?我便是嫁了人,這國公府也還是我的家,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旁邊姚景昊一聽到姚景語有了身孕,立馬臉色就變了,他繃起臉,冷聲道:“母親、七妹,有些話,我要單獨與你們說。”

姚景語和周梓曈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的目光。

彼時,屋子裏其他人都被遣下去之後,姚景昊音色冷冽地將宋衍害得姚家幾乎和西蜀同歸於盡的事情說了出來。

末了,姚景昊看向姚景語,道:“七妹,宸王也是宋家皇室中人。”

姚景語還沒從震驚中回複過來,聞言,麵色一變:“四哥,你這話是何意?”

沒等他回答,姚景語又迫不及待地解釋了起來:“那是皇上做的事情,和阿玨沒有關係。”

姚景昊雙手捏緊了拳頭,一字一句道:“但是他身上留著和宋衍一樣的血,他是宋家人!”

“可是……”姚景語心慌意亂地想要解釋,靠坐在床上的周梓曈卻是驟然麵色一白,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娘——!”兄妹兩人趕緊衝上了前去,周梓曈已經暈了過去,姚景昊趕緊去將大夫喊了過來。

大約一刻鍾後,大夫走過來,對心急如焚的姚家兄妹道:“四爺、王妃,夫人這是急火攻心,眼下老夫開了藥,你們按照老夫留下的方式讓夫人服用,但是切記不能再讓她受刺激了。”

姚景語點點頭:“多謝大夫。”

又扭頭吩咐:“慧竹,送大夫出去。”

彼時,隻剩下他們兩人,姚景語仰頭看著姚景昊,麵色十分認真:“四哥,不管皇上做了什麼事情,都和阿玨沒有關係。你忘了,在金沙灘的時候,若是沒有他帶著人裏應外合,前麵的那幾場仗根本就不會打得那麼順利,若是沒有他搶先炸掉了薛延旭手裏的火彈,隻怕如今的姚家軍早已是屍骨不留了。”

姚景昊雙手背在身後,卻隻是冷眼看著窗外,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隻微微勾起了嘴角,帶著無盡的冷意和嘲諷:“七妹,你也忘記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皇上,是皇室!若非皇上不聽勸誡,非要親赴金沙灘,咱們哪裏需要承宋玨的那份情?更何況,你怎知他做那麼多事情不是因為自己也覬覦皇位要保住咱們家作為他奪嫡的後盾呢?”

如果宋玨沒有那些心思,又怎會養了一支如同天兵神將的軍隊?

那支軍隊雖然人不多,但武技精湛、配合默契,絕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達到的!

“那你打算怎樣?”姚景語用力掐了下掌心,有些事情,她不能和姚景昊多說。

姚景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爹在世的時候常常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們在前麵殺敵賣命,可我們的皇上卻想要我們的性命。四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很心寒,如今姚家除了老弱婦孺,便隻剩下了我與五弟。若是這背後使陰招的是旁人,我尚能去討個公道,可偏偏背後的那個人是這南越之主,是我們的主子……”

姚景昊笑了笑,臉上帶了抹自嘲:“我想辭了爵位,帶著家裏人離開京城。”

言罷,扭過頭看向姚景語:“七妹,你和宸王和離吧,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之後就姓姚,你和我們一起離開。”

姚景語下意識地搖頭,又往後撤了幾步張合著唇瓣嘴裏喃喃:“我不能離開他,這和他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姚景昊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逼她,隻道:“話我就說到這裏了,聽說三嫂剛剛生了孩子,我去看看小侄兒。”

姚景語有些呆怔地站在原地,半晌,垂下了眸子雙眼無神地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麵上矛盾糾結,更多的卻是心疼。

與此同時,宋玨帶著燕青和燕白進了宸王府的秘牢,一路麵無表情地走到最盡頭,最裏麵的一見牢房關著一名已近花甲的男子。

那人見到宋玨,彎了彎唇,站起身來,雖然被困多日,但動作依舊優雅,不掩與生俱來的華貴之氣。

此人正是之前被宋玨設計引到明月庵所擒的宋徹。

宋徹道:“你終於來了,本王還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

這裏不見天日,被關了不知多少時候,起先還能因著一日三餐記清時間,到後來卻是連黑夜白晝分不清了。

宋玨在燕青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開門見山道:“宋徹,本王給你一個救走淩素素的機會如何?”

宋徹眼中一亮,但很快這抹亮光就黯了下去:“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宋玨勾了勾唇,抬手捋了下散在胸前的一縷秀發,冷笑道:“本王想讓你做一個選擇,在沈淑妃和淩皇後之間做一個選擇。”

宋徹眼裏一抹慌亂一閃而逝,隨即側過身子不看他:“本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宋玨笑了笑,若非燕白潛伏在宋華淵身邊,他是真的不會想到沈淑妃居然會和宋徹有關係。在知道這件事後,他便派人查了下沈淑妃進宮之前的事,不出所料,結果是大有收獲。

麵對他的狡辯,宋玨不緊不慢地一字一句頂了回去:“這些年,若非有沈淑妃做內應,你又如何能知曉皇宮裏的一舉一動?你沒有告訴她宋華沐和淩皇後還活著,她大約也以為你終於開了竅,認識到她的好,甚至要幫著她將宋華淵推上皇位。”

宋徹豁然轉過身,眯著眼睛,目露凶光:“你還知道些什麼?”

宋玨輕聲笑了起來:“本王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扭過頭,吩咐身後的燕青和燕白:“去把牢門開了,你們二人親自護送逸安王進宮。”

頓了下,有些譏諷地看著宋徹:“本王勸你在去見沈淑妃之前,先去長春宮看一下蘇皇後也就是當年的蘇貴妃,問問她當年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宋徹沉默了一瞬,想說些什麼,可宋玨已然起身大步離開了。

自從天井關回來後,皇宮裏似是也受了低靡氣氛的影響,一路走去,竟散發著一股沉沉的死氣。

此時的長春宮再不是這些年的萬凰之主,甚至蕭索到了與冷宮無異。

蘇皇後在宋徹的第一眼眸中有無法掩飾的震驚,但很快,就恢複了一派平靜,她甚至是親自倒了兩杯茶同宋徹麵對麵坐了下來。

宋徹抿了抿唇:“你就不擔心我是來殺了你,為素素還有淩家報仇的?”

蘇皇後笑了起來,看向他的目光帶著輕蔑,就像看著個傻子一樣:“真該報仇,你也不應當找我不是麼?畢竟,當年皇上懷疑廢太子是你和淩素素的私生子,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

正是因為懷疑宋華沐不是他的兒子,宋衍才能毫無顧忌地打壓,才能沒有一點罪惡感地霸占李妍甚至是為了紅顏衝冠一怒。

宋徹握了握拳,心裏似乎是有什麼答案要破土而出,他強裝著鎮定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半分:“你休要在此胡言狡辯!”

蘇皇後攤了攤手:“逸安王,你看本宮現在還有些什麼?光腳的不比穿鞋的,本宮連死都看淡了,又何必再騙你?是我做的我一定會承認,但別人做的事情你也休想按到我的頭上來!”

蘇皇後比起淩素素和沈淑妃要年輕了將近十歲,但對於她們之間的恩怨還是清楚的,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男人而已。

她站起身,幽幽走到窗前緩緩道來:“淑妃自進宮後,論家世不比淩皇後,論美貌不及其她妃嬪更比不上後來的本宮。但皇上卻從未冷落於她,甚至還對本宮說過她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最是明白他的心思,是當之無愧的解語花。可他卻不知道,這所謂的解語花是朵長滿了刺的毒花。”

轉回身來,看了宋徹一眼:“在嫁給皇上之前,淑妃是喜歡你的,對吧?”

宋徹抿了抿唇,不錯,甚至是淩素素嫁給了宋衍之後,她還曾派人遞過信表達愛意,想讓他去沈家提親。他心裏隻有淩素素一人,自然是斷然拒絕。後來便沒了音信,再過不久,淑妃成了宋衍的皇子側妃,他們之間便再沒有過聯係,他甚至都不曾記得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