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靈國為教官舉行了盛大國葬,出殯的那天,國王親自白縞素衣為其送行,千靈城百姓自發夾道兩旁,一齊送別這個平日裏沉默寡言,但卻為百姓默默做了許多的事的可敬教官,雖然就連國王以外並沒有任何人知曉他的性命。
有憤怒的百姓連夜雕了真人般大小的納蘭不虧跪像木雕,擺在路口受萬人唾棄。
國王下旨,無論男女老少國籍,若取得納蘭不虧頭顱可賞城池一座金幣百萬!
教官的靈柩建在千靈城外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並特意派遣一支軍隊牢牢駐守。
教官身前最不喜喧囂,葬在此處他一定很高興。
國王一怒之下,遣散了沒有了納蘭不虧和教官的千靈學院,悉數學員皆治罪充軍。
甲城樓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依然嵌在曾經繁榮的學院大樓牆上,隻是卻再無人感歎欣賞。
夜很安靜,千靈學院從未如此安靜過。
學院最高的教學樓頂,並排坐著七個年輕人,他們曾是這所學院的驕傲,他們畢業的那一天夜裏,也是這樣坐在這裏晃悠著雙腿。
沒有酒,沒有說話,沒有表情,沒有哭泣,七人就這樣靜靜的並排坐著,教官最喜安靜。
從這裏看去,可以看到教學樓背後一間不起眼的小小的房間。
教官身前執意不肯搬進新修的豪華大屋,他就喜歡這裏,這裏清靜。
教學樓東麵是一片操場,以前徐雷幾人沒少在夜晚偷偷溜出來躲在這裏一邊喝酒一邊偷偷看著教官一個人靜靜在操場上走來走去的高大身影,當時李炎還笑說教官一定有夜遊症,隻是後來才知道教官經常會在深夜一個人到操場檢查上邊有沒有鋒利雜物碎石,七個小鬼第二天還要在這裏摸爬滾打的訓練呢,傷著了可不好。
南麵一幢隻有兩樓的破舊樓房,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砌成,冬寒夏燙,教官最喜歡在那裏關上門窗緊閉房門對幾人進行長達數個時辰的理論授課,這一變態行為不知道被暗地裏罵了多少回,隻是畢業後幾人再不懼怕任何惡劣氣候和環境。
西麵是一幢設施完善的嶄新宿舍樓,曾經為了防止教官夜晚突襲查寢,看看幾人是否入睡是否還在聊天,餿主意沒少出過,走廊裏撒馬蹄釘,過道上綁上一根係著銅鈴預警的繩子,還有各種布置精巧的機關,隻是每次都未得逞,任然深夜不入睡聊天被教官抓個現行,全部從床上拖到操場上一跑就是一整夜。
還有這裏,教學樓頂,教官曾經在這裏對他們幾人說,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準哭,要堅強!
他們很聽教官的話,他們一個也沒哭,他們很堅強。
他們隻是後悔前不久的那一夜,明明聞到有些不對,卻沒有引起重視,也許他們當時有一人重視這個情況就不會有今天。
“其實教官在那一晚便知道今天的結果。”徐雷平靜的說道,語氣柔和,沒有一絲悲慟。
“他讓我們第二天便離去是為了保護我們。”徐雷繼續道,“其實當時我隻要稍稍留心便能製止今天所發生的事。”
“可是教官不願對我們說出真相,不願意讓我們冒險。”蘇木說道。
“我還是不相信納蘭校長是殺害教官的凶手。”寧菲兒道,“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要殺害教官。”
“因為教官的名字叫做元易!”徐雷的語氣突然有些激動,但很快又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情緒,平靜將那一夜教官對自己所說的話一一道出。
楊薇薇突然笑了,站起身來,“好,真是太好了,這下可找到教官被害的理由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楊薇薇一麵笑著,眼裏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淚光。
蘇木也站起身來,看似輕輕拍了拍地麵,那岩石條砌成的地磚卻碎了一塊,一臉輕鬆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兄弟姐妹們,我們走囉!我這輩子去過的地方不少,萬靈聖教倒是從未去過,不知道那邊風景好不好。”
沐寒清冷冷道,“一定很好。”
“我想是的。”徐雷單足輕輕一點,身形瞬間消失在黑夜中,餘下幾人也緊接著隱在了漆黑夜色中。
納蘭不虧和教官無冤無仇,殺人動機隻有一個,那便是萬靈聖教許下的榮華富貴和與教主比肩的太上教主無上身份!
雖隻是江湖門派,但被稱為天下第一魔教的萬靈聖教卻是這片大陸上一股就連三大帝國也不會輕易忽視的勢力,教內高手如雲,誰也說不上其中已到達九星戰魂帝的真實數量,近兩年更傳聞新任教主已將嫁衣古經修煉至爐火純青境界,怕是已經摸著歸真境的門坎了。
其手下教眾數量更是無從得出一個具體數字,有說不過幾千的,也有說幾萬的,也有說達到了十萬的。
莫說是高高在上的教主和四名聖主以及七名聖使,隻是那幾十名平日裏負責伺候教主的使徒經過便足以讓眾多牛毛小國國王退避三舍,其地位可和教主比肩的太上教主地位又讓天下多少人垂涎?所以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明裏暗裏的打探著那個叫做元易的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