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座廢棄的工廠中,隔著老遠就能聽到偶爾傳來的怒吼聲、打鬥聲。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廠房周圍一堵水泥牆在響聲之中轟然倒塌,滿天的煙塵四起,楊可帆捂住嘴鼻,不停地用右手上一把翠綠地小扇子扇去扇,不滿地朝身前一個滿身金屬色澤的壯漢埋怨:“我說,你這暴力狂,下次能不能輕點,老娘每次見你都得吸上一肚子的粉塵。”
壯漢聞言,尷尬地用手撓光禿禿的大光頭,憨憨地解釋道:“不好意思,這樹妖賊滑溜,俺收不住住力道。”一身金屬的皮膚,在壯漢說話的同時如褪色一般逐漸消散,還原出壯漢原本黝黑的皮膚來。
楊可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臉,手上的小扇子發出微朦的青光,在女人手中劃出一道半圓也似的弧痕,呼啦啦地大風憑空驟起,轉眼間就吹散了彌漫的煙塵,露出由水泥塊雜亂交疊在一起的廢墟。剛剛被壯漢砸飛,意料之中奄奄一息的樹妖不見了蹤影,反而是一顆根部還殘留著泥土塊的楊樹被埋在廢墟中,樹妖隨身的鬼豹也被一塊有人一半大小的水泥塊壓住了後半邊身子,對稱的獠牙斷了一隻,一股黑血順著下頜流淌,內髒也受傷了,隻好用尚且完好的前半個身子趴在地上嗚咽不止。
“跑了?!”隨手劃出一道半透明的風牙,讓苟延殘喘的鬼豹得到了解脫,楊可帆皺起眉頭,招招手,朝剛剛趕到現場的一個幹瘦紅發男子說道,“死變態,你去看看,還能找到樹妖的蹤跡不能。”
紅發男子沒有言語,走到被埋了半截的槐樹前,先是撕下一截樹皮直接吃進了嘴裏,嚼了幾口,沒嚐到想要的味道,又吐了出來。圍繞著槐樹轉了一圈,用鼻子嗅了嗅,矮身從水泥塊和樹幹縫隙間把上半截的身子伸了進去,楊可帆在一側,隱隱看見了樹幹下壓著一攤綠油油的鮮血。
“靠,還說不是變態。”楊可帆抖了抖身上並不存在的雞皮疙瘩,朝一旁的壯漢抱怨道,“什麼惡心的東西他都吃的津津有味。”
壯漢轉過頭去,沒有說話,心裏鄙視道,比起你這個瘋婆子,俺反而覺得和變態在一起更安全。下意識地離楊可帆遠離了幾步。
沒過多久,紅發男子直起身來,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鮮綠的液體,一臉滿足地歎口氣,張開雙臂懷抱天空,如詩人般吟唱:“啊,生命的味道!”
楊可帆一臉嫌棄,“死變態,別給老娘裝了,快說,還能找到那該死的樹妖不能?!”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剛剛還找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小東西。”說罷,紅發男子舉起了手中一枚灰撲撲的戒指,漆黑的戒麵上還沾染著塵土,隱隱能看清上麵印刻有幾枚彎彎扭扭蝌蚪似的符文。
秘寶:陰影行者。
“怎麼會是它?!”
“陰影行者!”
戒指的出現讓另外兩名同伴驚訝不已!
前一段時間工會中有一批秘寶丟失,陰影行者就是期中之一,隻是,楊可帆完全沒有料到這東西竟然會出現在樹妖身上。用腳趾指頭想也知道樹妖根本就不可能闖入公會之中進行盜竊,沒有陰影行者藏匿氣息的它隻怕還沒靠近就會給撕成碎片,那些捉妖盤可不是白瞎的。到底是誰?她腦子裏閃過幾個名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無論和腦海中哪個名字扯上聯係都不是她所願意看到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原來樹妖是靠這東西藏起來的,看來前一段時間公會裏麵丟了東西都是妖怪偷走的!”楊可帆上前奪過了紅發男子手上的戒指,“好了,好了,既然讓我看見了,那就是老娘的戰利品了,也甭還給公會了,它從現在起就是我的了。”
“還有,你們兩個家夥嘴可要給老娘閉緊點,別回到公會裏邊瞎嚷嚷,管它失竊不失竊的,它現在是我的了。”楊可帆嘴裏說的輕鬆,眼睛卻死死盯著二人,這件事兒,她決定要瞞下來。
“行了,瘋婆子,趕緊追樹妖去吧,哪有戒指啊,再不去追又跑了。”
“俺,俺什麼也沒看見!”
葉醒在清晨的鳥鳴中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自己的手,昨晚那種蒼老幹枯的樣子已經完全沒了蹤影,緊致充滿活力的皮膚,甚至葉醒還發現自己手似乎比原來更白了一點。臉上也沒有了坑坑窪窪的皺褶,又變回了自己年輕的樣子!床的另一側依稀還殘留著少女淡淡的體香味,該怎麼說呢,葉醒不著急起來,昨晚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境,衰老、少女、命能,這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是那樣的讓人迷戀,連空氣都變得更加清新。沈穎應該是自己早就醒了,見自己沒事,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以後幾天再見她估計有些困難,這小妮子,或許以後自己能多個搭檔兼女友了。談不上愛,隻是有些事情既然做了,總不能就全然當作沒發生過一樣,在這之前對沈穎有好感,畢竟漂亮女孩子誰都喜歡,現在似乎上升到喜歡了,以後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葉醒追女孩子的經驗雖然不多,但也有過幾次,沈穎是個好女孩,自己不可能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