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的地形圖(3)(1 / 2)

一路總算再沒發生什其他意外,我們到達黑風鎮的時候,還不到中午。三個人先去了一個錢莊,把其中一牛角金子兌換成銀元,總共換了八十幾塊銀元,這在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也算不小的一筆錢了。當時,一畝地也才一塊銀元,一頭牛是兩個銀元。另外一牛角金子,由狗子保管。狗子雖然愛錢,但是並不貪心,要把銀元三個人均分。我說我不需要錢,你們兩個分了吧。石頭說他也不需要錢,錢都由狗子保管著吧,以後買東西,狗子付賬就是了。這下狗子高興了,得意地說:“和你們兩個傻瓜在一起還不錯,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大洋呢。”我領著石頭和狗子到了熊教授他們三個人住的客棧,把他們互相引見之後,眼看著也到了吃飯時間,就找了一家酒樓,幾個人好好吃了一頓“團圓飯”。吃飯的時候商定,飯後我領著熊教授、鄧婷還有駱子文回家見我爹,仔細問問爹當年埋葬那個怪人的情景,以利於熊教授的調查。石頭和狗子繼續留在黑風鎮,因為上次我們打製的斧頭、闊頭彎刀和飛刀都被金匪給搶走了,所以必須要重新打製一批。飯後,我們各自行動。考慮到熊教授年紀大了,我特意雇了輛馬車,兩個多小時以後,就到了冷家屯。我把熊教授他們介紹給父親,父親也向來敬重讀書人,現在家裏一下子來了一個教授,兩個大學生,父親很是高興,馬上就要去準備晚飯。熊教授一把拉住父親,說道:“老哥,先別忙著吃飯,請你先把那天埋葬那個怪人的情景,再原原本本告訴我一遍吧。我怕遠山轉述給我的時候,漏掉了什麼細節的東西。”父親點點頭,就又把當天的情景詳細地對熊教授講了一遍,和我轉述給熊教授的,其實沒有太大區別。熊教授聽完,眉頭皺了皺,問道:“老哥,你敢確定是那個怪人讓你幫他把全身衣服脫光,才入土埋葬的嗎?”“嗯,我敢肯定沒記錯,雖然我年紀大了,但記性還不算差。”父親肯定地說。“這就奇怪了,我研究這個黨項族分支幾十年,比如以樹神為圖騰,埋葬的時候要站著入土等等,都很符合他們的民族特點,但是入土之前要把全身衣服脫光,卻從沒聽說過,也沒見記載,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其中有什麼差錯?”熊教授喃喃自語道。熊教授弄不清楚,我們幾個就更不行了,大家一時都陷入了沉默。突然,熊教授像想起什麼一樣,急切地對爹說:“老哥,當初你幫那個怪人脫掉衣服,他的衣服還在嗎?”爹有些不解地回答道:“在呢,我本來想燒掉的,畢竟是死人的衣服,不吉利,但又怕這人的家人以後會找來,多少也算是個念想,所以就帶回來了。”熊教授舒了一口氣,說道:“好,麻煩老哥把他們拿出來,給我看看。”爹轉身去雜物房裏找那幾件衣服,鄧婷問道:“教授,難道你覺得這幾件衣服有蹊蹺?”熊教授點點頭,說道:“還不敢肯定,但是如果這個人真是那支消失上千年的黨項族分支遊離部落,他臨死之前要求脫光衣服入土的事情,就很蹊蹺,也許在他的衣服裏能夠找到什麼線索。”這時,爹把那幾件衣服拿了過來,因為都是野獸皮縫製的,所以雖然放了幾年,但也沒啥損壞,隻是上麵的斑斑血跡,都變成了暗黑色。熊教授把衣服仔細地鋪在炕上的木桌上,先用眼睛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又用手一寸寸地去捏,去摸,固然是考古的,檢查地非常耐心,非常仔細。突然,熊教授停住手,吩咐鄧婷:“婷婷,把箱子拿過來,把最薄的刀片給我。”鄧婷麻利地拿出箱子,找到一個薄如紙片的小刀,遞到熊教授的手裏。熊教授小心翼翼地順著褲子的邊縫,用小刀慢慢地把其拆開。別看這褲子已經很舊了,但做工相當精良,針腳細密,用的線也不像是一般的線,很細,但用力扯卻扯不斷,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褲子拆完了,什麼都沒有,大家都舒了一口氣,但也難免有些失望。而熊教授卻很有耐心,又開始拆那件精致的皮上衣。熊教授一邊小心翼翼地拆,一邊對鄧婷說:“其實這些都是珍貴的文物,對研究黨項族遊離部落的曆史,具有無比珍貴的價值,拆了很是可惜,但現在也沒辦法了。”鄧婷一邊點頭,一邊認真地看著熊教授的操作。當熊教授的小刀拆到上衣左腋下的位置時,猛然一下停住了,低呼一聲:“有東西。”我們幾個連忙湊近一點,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熊教授手中的小刀用得更加謹慎了,幾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往前切。我在部隊的時候,看過戰地醫院的醫生給傷員做手術,他們手中的手術刀,都比熊教授要來得快。終於,熊教授在上衣左腋處劃出一道兩寸見方的口子,然後用兩根手指伸進去,慢慢地捏出來一件東西。這是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皮革,很薄,也很輕,絕非是牛皮、羊皮、豬皮等普通常見的皮革。熊教授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常舒一口氣,說道:“黨項族向來以右為尊,以右為大,而分離出來的遊離部落,為了表示和黨項族的決裂,特意以左為尊,以左為大,所以他們這個部落,從遊離開始,全是我們常說的左撇子,這個怪人把重要的東西藏在左腋處,正好體現了他是黨項族遊離部落的身份。”我們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好了,我們來看看,這到底是件什麼東西。”熊教授說。他手一伸,鄧婷就遞過來一雙薄而軟的白色手套,由此可見師生二人的默契程度。熊教授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皮革在桌上展開。我們幾個人都很緊張,甚至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皮革打開了,暗黃色的皮子上,是一些灰黑色的圖案,看上去有山,有河,有樹,中間又不規則排列著一些顏色更深的黑點。“這不是一張地形圖嗎?”我們幾個幾乎異口同聲地喊道。即使不是考古的,也看得出來,這確實是一張地圖。熊教授點點頭,說道:“沒錯,確實是一張地圖。”“會不會就是遊離部落的藏寶圖?”駱子文急切地問道。熊教授沉思了一下,說道:“還不敢肯定,如果這個就是藏寶圖,那麼被追殺的怪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護寶人了。把一個民族幾百上千年的秘密帶在身上,似乎也講得過去,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鄧婷問了一句:“教授,你怎麼會想到衣服裏麵會有東西藏著呢?”熊教授笑了笑,說道:“這正是我想解釋的。當初在學校的時候,遠山說了怪人要求脫光衣服入土的事情,我就覺得有點奇怪,我擔心是不是遠山記錯了細節,或者是冷老哥記錯了,所以決定親自來找冷老哥問問。當時我就懷疑如果沒錯的話,可能和他身上的衣服有關。等冷老哥肯定地說有衣服留下來的時候,我就更加堅定了這種判斷,現在證明,這種判斷是對的。”我們都歎服於熊教授縝密的分析。熊教授接著說道:“其實,這個怪人臨死之前,也是和冷老哥耍了一個小聰明,打了一個心理戰術。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而自己死後能否入土為安,能否用樹枝纏裹起來,站著埋葬,完全取決於冷老哥。所以他臨時提了一個要求,要求冷老哥一定要把自己的衣服脫光了埋葬。如果冷老哥沒有遵從他的意思,直接讓他穿著衣服入土,甚至是直接把他拋在荒郊野外,埋都不埋,結果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