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石頭,則一臉不好意思,表情別扭地說道:“她非讓我教她學習漢話,還拉我來認識你們。”一邊的鄧婷打趣道:“你們昨晚那麼早就走了,不會一直是在學習怎麼說漢化吧。”一句話說得石頭麵紅耳赤。這時後邊傳來狗子的大嗓門,他和駱子文一邊一個,倚在他們木房子的門框上,正嘻嘻笑著看著這邊。狗子滿嘴的不服氣,朝狗子說道:“石頭,你還真走桃花運呢,一來就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看上你。我看你也別跟著我們去尋寶了,就留在這裏當上門女婿算了,以後說不定還能混個長老啥的當當呢。”石頭瞪了他一眼,嗬斥道:“你個家夥給我閉嘴。”金跋則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看著我們,不知道我們在說啥。這時,駱子文發現了異常,問道:“天都亮了,怎麼不見黨項人起床呢?難道昨晚狂歡得太久,都睡懶覺呢?”這時我們才發現,偌大的營地,除了我們幾個人在說話,竟然一片寂靜,甚至顯得有點詭異。難道真如駱子文所說,黨項人因為昨晚通宵狂歡,都還沒有起床。但事實證明我們錯了。過了幾分鍾,我們昨天來時的路上,傳來一片喧嘩聲,我們一起扭頭去看,隻見幾十個黨項人背著打獵的工具,抬著獵殺的獵物,已經凱旋而歸了。獵物有麅子,野豬,野雞等等,看來收獲頗豐。因為昨晚都已經見過麵了,他們看見我們,都熱情地和我們打著招呼。我們正看得目瞪口呆,後麵再次傳來喧嘩聲,一群婦女和孩子,正趕著幾十頭馴鹿,蜂擁而至。看著樣子,是放牧歸來。後麵又依次回來好幾撥人,有打獵的,放牧的,還有扛著農具,像是播種回來的。熊教授在狩獵的人群中看見了昨天領我們進來的首領,就走上前去詢問,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昨晚狂歡過後,黨項族根本就沒睡覺,而是直接放牧的放牧,狩獵的狩獵去了。因為是夏天,不管是狩獵還是放牧,都必須趕在太陽出來之前,這樣天氣涼爽,蚊蟲也少,馴鹿才能安心吃草。而森林裏的各種野獸,也喜歡趁著天氣涼爽出來覓食,太陽升起,天氣一熱,他們就躲回巢穴或者是樹蔭下乘涼去了,所以獵人要打獵,也必須趁黎明之前才行。所以太陽出來之前,部落營地裏就隻有一些老人和還不會走路的孩子仍舊在休息睡覺,凡是會走路的,不管男女老少,早就出門幹活了。明白了這些,我們幾個人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圍過去幫忙。狗子力氣大,拎著否頭去幫助收拾野豬,石頭則拿著一把小巧的剔骨刀,和金跋一起過去幫著剝麅子皮。駱子文和鄧婷去幫著婦女往圈裏趕馴鹿,我看了看教授,說道:“教授,我去幫他們收拾獵物,您年紀大了,昨晚又一宿未睡,還是去休息一下吧。”熊教授點點頭,說道:“好,歲月不饒人,我確實感覺有些累了。那我先去休息一下。”說完就走回了他的木房子。這些黨項人,世代以狩獵放牧為生,個個都是收拾獵物的好手,隻見他們把打來的獵物倒掛在幾個橫綁在樹上的木杆子上,一人手持一把段而細的精致小刀,三下兩下就把野獸的皮剝了下來,剝下的皮子幹幹淨淨,幾乎不帶一點肉絲。他們嫻熟的手法,連收拾野獸最好的石頭,都有些跟不上趟。馴鹿被趕進圈裏以後,幾個婦女拎著樹皮做成的木桶,進到圈裏開始擠鹿奶,然後拎到外麵,倒進幾個小銅碗裏,端到了我們的麵前,隨之送來的還有一些像是包穀做成的黃色餅子狀的東西以及昨晚吃剩的烤肉,原來這些就是他們的早餐了。我喝了一口碗的鹿奶,差點沒一口吐出來,味道很怪,不同於我們以往喝過的任何一種奶的味道。看看其他人,除了狗子滿不在乎地把奶一飲而盡之外,個個臉上都露出痛苦的表情,估計感覺和我差不多。金跋看著石頭那皺著眉頭喝奶的樣子,“咯咯”笑了起來。忙完手中的活計,黨項人也開始吃早餐了。他們三三兩兩地或蹲或站在木房子的前麵,臉上滿是快樂而知足的表情,真是一個幸福的民族啊。直到這個時候,我也沒見長老露麵,看這個樣子,他應該不會還沒有起床,不知道又去做什麼重要的事情去了。吃完早餐,我們幾個還以為他們會馬上召集部落大會,結果竟然一個個收拾好碗筷,鑽到木房子裏麵,看樣子像是要休息了。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營地再次空空蕩蕩,陷入沉寂。這樣的生活習慣,以前確實沒見過。狗子打著飽嗝,說道:“怎麼辦?我們也回去繼續睡吧?”這個提議得到了鄧婷的響應,她打了一個嗬欠,和我們幾個打了聲招呼,就回到自己的木房子,睡覺去了。畢竟昨晚一宿沒睡,肯定困了。我們幾個人卻沒有睡意,就在金跋的帶領下,在他們的部落營地參觀起來。我也趁著這個機會,把昨晚長老告訴我和熊教授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石頭、駱子文和狗子。他們聽了,也一個個驚歎不已,想不到黨項族的背後,還有這麼多苦難,這麼多故事。我們在部落營地隨意走著,昨晚進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所以沒怎麼細看。現在才看到,其實黨項族遊離部落雖然經過了一次分裂,但屯子規模依然很大,幾百個木房子沒有規則地排列著,如果按照一個木房子住一家人,一家有五口人來計算,他們這個黨項族遊離部落,目前大概還有兩三千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