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祥麵色如常,一臉討好:“奴才隻聽到外頭隆隆雷聲,殿下,時辰不早了,再不走,怕是這雨要越下越大了,太子妃娘娘還在宮裏頭等著太子殿下呢。”
太子裴武然臉上露出點笑容來:“走吧,太子妃有孕,正是黏著本宮的時候。”
一夜好雨。
第二日清晨,這日頭就升起來了,比起昨日,更是毒辣了幾分。
安然郡主不耐煩在這窮鄉僻壤裏繼續待下去了。頭幾日,還有小孩兒翻山越嶺地來領一碗粥,到了後頭幾日,煮好的粥都等來了蒼蠅了,也不見有半個鬼影子來。
那些聞風而動的小姐們早就玩膩了這套把戲,這個說中暑了,那個說著涼了,兩天就走了個精光。把個安然郡主氣得臉都黑了,還好有雅如琴陪著她說話,不然她非得將這慶善寺給砸爛了不可。
雅如詩想著嘉善郡主要的那架山水小屏風,日日夜夜埋頭做活,哪裏還有閑工夫陪著雅如琴一起去找雅飛萱的麻煩。
這可美了雅如畫了,沒了雅如琴和雅如詩的聒噪,她跟著雅飛萱,倒是真的過了幾天好日子。
這日晌午,定遠將軍府的人就來接謝青歌了。
來的是家裏的二爺謝江,見到美若天仙的表妹雅飛萱,謝江的臉就紅了,本來挺利索的一個人,說起話來也變得吃吃艾艾的:“表……表妹好……”
“你喊哪個表妹呢?”嘉善郡主用葡萄皮丟謝江,“我還在這裏呢,怎麼不先喊了我?”
嘉善郡主和謝江是正經的兩姨表兄妹,平常兩個人見了也是嬉皮笑臉的,謝江對這個郡主表妹倒是真心愛護。
“郡主表妹時常能相見,雅家表妹卻是不得見。”
謝江老實地嘿嘿笑了笑,又忙著和雅飛萱互相見禮。
雅飛萱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胡亂行了禮,就將雅如畫拉了出來:“這是我家中的小妹妹。”
嘉善郡主就在一邊湊趣:“喏,可巧了,這個也是雅家表妹。”
謝江那一張黑臉越發地紅了,連耳朵都紅了起來。雅如畫也紅著臉,和謝江行了禮,便乖巧地退到了雅飛萱的身邊。
嘉善郡主還要打趣謝江:“外頭的天竟然熱成這樣了?”
謝青歌不忍心自家二哥這麼窘迫,連忙解圍:“二哥怎麼這會兒來了?這早不早,晚不晚的,若是中了暑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謝江這才想起來正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是大嫂子生了。”
“哎呀!是個小侄子還是小侄女?嫂子現在可安好?”謝青歌頓時就激動起來。
屋子裏其他的人也都一臉期盼地看著謝江。
謝江可從來沒有被這麼多妙齡女孩子圍著看,尤其是這些妹妹們還個個都貌美如花,那臉色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嫂子生了個小侄子,母子都平安。青歌,祖母讓我來接你回去呢,還有……”他抬眼望雅飛萱那兒看了一眼,又很快地別過了臉,“祖母說,還要我接了表妹家去……”
“飛萱姐姐要留在這裏為先鎮國侯府人誦經祈福呢。”嘉善郡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謝江,“何況,飛萱姐姐還是鎮國侯府的嫡女呢,也不跟鎮國侯夫婦稟報一聲,就跟著二表哥去了定遠將軍府,這算什麼?”
看到很有可能是自己未來嫂子的雅飛萱被謝江給惦記上了,嘉善郡主就是一肚子的氣,她本來在家中待著好好的,隨時就能抬腳就走,遠離京城這堆醃臢事兒,卻被自家那個兄長給哄了來守著雅飛萱,可不是為了謝江的。
謝江便紅了臉,不明白一向笑眯眯的郡主表妹怎麼忽然就語氣生硬起來了。
雅飛萱卻是知道緣故,臉上也紅了一紅:“郡主殿下說的是,去外祖母家小住這件事情,還得回去稟報父親母親一聲。”
嘉善郡主又催促謝江和謝青歌:“大表嫂產子,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呀,表哥表姐趕緊收拾了東西家去吧。一會兒我這裏還有表禮相送呢。”
謝青歌嗔她一眼:“偏是你,說是風就是雨的,你著什麼急呀?洗三的時候有你忙的。”
謝家大爺謝明娶妻齊氏,也是宣州齊氏嫡支,巧了,這小齊氏的爺爺正好就是嘉善郡主嫡親的外祖父,說起來,嘉善郡主和這小齊氏在血緣上倒是這裏頭最親近的,也算是個娘家人,洗三那日自然要去了。
眾人就幫著忙忙亂亂收拾起來,一會兒功夫就將謝家兩兄妹給送走了。
嘉善郡主長舒一口氣:“哎呀這下好了,這慶善寺裏可就清淨了。”
雅飛萱努了努嘴:“安然郡主還在呢,怎麼能清淨得了。”
“她要忙著賑粥呢,人家做的都是一些家國大事,哪能耗費在我們這些小人物身上來。”嘉善郡主撇了撇嘴。
幾個人到了嘉善郡主這裏來喝茶,一推院子門,就看到枇杷和蜜棗兒坐在庭院當中樹蔭下做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