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是啊。”
“出門見魚躍,這是好兆頭呢!”妙青喜得什麼似的,往前湊了幾步,像是要逗那條雀躍的小魚似的。
“哎……啊啊……”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
雅飛萱就站在她麵前,她這麼一撲,自然連帶著雅飛萱也站不穩,整個人被她撲到池塘裏去。
“呀!大小姐落水了!”
“快去救大小姐!”
兩個小丫頭喊著,向雅飛萱她們跑來。
雅飛萱今天穿得太招搖了,另個小丫頭遠遠地就看到了她。其實這會兒見她落水,心裏室覺得好笑的,都覺得她是太能得瑟了,自找的。
經過了好一番掙紮,雅飛萱和妙青總算被人拉上來,但此時,兩人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都是奴婢的不是,太莽撞了,害得小姐跌到池塘裏去了!衣裳都濕了,小姐下午還要去宮裏赴宴呢,這可怎麼辦啊!”
“方才想什麼來著?你這小蹄子,總是學不會穩重!好了好了,別說這些,我們趕緊回房去收拾一下。”雅飛萱提著濕漉漉的衣裙,催促道。
妙青忙也提著自己的濕衣裳跟上了,聽得那兩個小丫鬟在身後低笑。
“聽說是夫人賞給她的新衣裳,她穿著可喜歡了。這不,還沒等到晚上呢,就穿上得瑟了。”
“平日裏瞧著是個高傲的人,但到底在莊子裏過慣了苦日子,沒穿過好衣服。今兒得了這衣裳,當然喜歡得很呢!”
雅飛萱和妙青把她們的嘲笑都聽在眼裏,但此時,兩人相視一眼,眼中卻滿是得逞的放心之感。
雅飛萱要的,就是府裏傳起來,說她急著顯擺新衣裳不成、反而摔進了池塘。這樣一來,溫玉就是準備了幾百句挑理的話,也說不出來。
待會兒見她穿上了素淨衣裳,即便心裏百般不願意,卻也隻能自己吃下這悶虧,麵兒上還要寬慰她呢。
從後花園裏回到梧桐苑,雅飛萱忙換了一身幹淨又雅素的衣裳,讓妙青給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戴上幾隻翠玉簪。此時銅鏡裏的人,已經和方才那一身的豔俗大不相同了。
“小姐這個樣子,反而要比他們的一番華貴好得多呢。”妙青笑道。
雅飛萱道:“今日賞菊宴,京都城裏有名的大家小姐夫人,都要過去。人人必定都想盡了法子打扮自己,極盡華貴,爭奇鬥豔得好不混亂。在這一堆脂粉中,什麼樣的人才算好看的?反而不是那最華麗的人,而是那最清素的人。”
妙青道:“窮人家裏不常見好穿著好首飾,冷不丁有人穿得漂亮些,那便是出挑。但是在宮裏、又是在這樣的宴會上,人人都是富貴得很,這些富貴的人們聚在一處,反而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哪一個也看不清呢。小姐今日這一身淡青色裝扮,又清爽又雅致,必定是獨一份兒的風騷。”
“獨一份是說不上,還有雅如琴呢”,雅飛萱冷笑道,“溫玉必定也是深諳此理,這才將那樣華麗的衣裳賞賜給我。是想讓她的女兒,做這些金雕玉砌中,唯一的出水芙蓉。”
“二小姐怎麼比得過小姐?即便是同樣的衣裳,姿色上也遜色得多。”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出來,那必定是奉承,當妙青說出來,卻必定是真心。
前世今生,妙青和朱玉,都是她僅有的能信任的人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早些去門外等著,免得她們再挑錯處。”雅飛萱道。
平日裏她是不怕得罪溫玉和雅權,更不怕她們會挑剔什麼——反正怎樣做都是要被苛責的,還不如自己子在一些。更何況,能讓這兩人不舒坦,是她樂得做的事。
但今天不同。
今天的賞菊宴,不僅僅對雅如琴來說很重要,對她來說,也很重要,所以她不能給這些人找她麻煩的機會。
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車夫便拉著馬車過來了。
三輛馬車剛停好,溫玉挽著雅權的手臂,邁出了門檻兒。
這兩人身後跟著的是丫鬟和雅如琴。
雅如琴今日穿著一身淡粉色羅裙,瞧著是好一個清麗佳人。
如果此時她真的穿溫玉給的衣服,光是在門口的這一個照麵兒,就被雅如琴給比下去了。
雅飛萱依著禮數向雅權和溫玉見禮,一切都合乎規矩,讓人完全挑不出錯處。
方才從院子裏出來的時候,溫玉就聽見了下人們的議論,知道雅飛萱穿著那身漂亮的衣裳掉進池子裏了。但此時當著雅權的麵兒,還是要提一提,以便讓雅權看到她對雅妃萱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