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們已經回到了她的家裏。坐在鬆軟的沙發上陳美麗很體貼的給我端了一杯水。然後坐到我旁邊,依偎在我的懷抱裏。這會兒,她不是一個女領導了,而是一個徹徹底底脫離了光環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脫離那些虛無縹緲的光環的人,任何人都是一個模樣。
我緊緊擁著陳美麗,看了一眼一臉甜蜜的她,說,“美麗姐,我在省城見到了她。”其實話到嘴邊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去說,一時間非常的猶豫。看著這會兒陳美麗幸福甜蜜的樣子,我真的不忍心去打擾這種片刻的安寧。
“誰啊。”陳美麗沒有去看我,而是盯著我的胸口,一隻手撥弄著我的扣子。
我歎口氣,說,“算了,美麗姐,這件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今天我們心情很好,不想讓她打擾了我們。”
“你說的是巧雲吧。”陳美麗冷不丁冒了一句。
“怎,怎麼,你知道?”我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仍然有意無意的撥弄著我的扣子的陳美麗,大為吃驚。
陳美麗不慌不忙,笑了笑說,“我猜的。”
“猜,猜的。”這聽起來也太匪夷所思了。
陳美麗伸出手指在我臉上輕輕刮了一下,說,“你說現在除了她,還有誰能夠讓我們很不愉快啊。”
我點點頭,陳美麗說的也是。
陳美麗隨即坐起來,笑道,“好了,張鑫,我明白你的心思。沒關係,你說吧。比聽到她名字的事情更為驚天動地的事情我都遇上過了,現在早就產生免疫了。”
我嗯了一聲,隨後將我在省城如何遇見李巧雲以及陳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了。當然這還包括潘局長聽到薛豔豔說見到陳鋒的時候的奇怪表情。
陳美麗聽完,神色當時凝重起來。好半天都沒有說話。我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是引起她重視了。
大約過了十幾秒鍾,陳美麗才靜靜的說,“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我歎口氣,說,“我現在隻是為陳老師擔憂。本以為可以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卻沒有想到這個歸宿還是要和別人合住。”
陳美麗微微點點頭,說,“張鑫,你說的是。陳老師確實太不幸。”
我想陳美麗應該有什麼解決辦法吧,。我忙問她,“美麗姐,你對這個陳鋒有什麼了解的嗎?是不是有什麼辦法應對。”
陳美麗歎口氣,搖搖頭說,“我對這個陳鋒不是很了解。但是有一點我非常的肯定,他在省裏有非常複雜的人脈關係。有很多的親戚都在省裏重要的部門擔任要職。”
其實這個事情我早先就曾聽說過,是薛豔豔告訴我。身在政壇上的人物,往往都會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一旦自己確立了穩固的地位後,就會不停的在一些重要部門裏安插親信,這樣做的目的就有一個,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這是不論官大官小的。以前我們村子裏的村支書就通過暗箱操作讓自己的兄弟當上一個生產隊的隊長。這聽起來確實很荒誕,但是這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陳美麗隨後說,“張鑫,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恐怕就更加麻煩了。”
我說,“美麗姐,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呢。陳鋒最多也不過是一個教師而已。他的後台再硬,還能夠硬的過賈部長嗎,到時候我們讓賈部長幫忙。再說了,賈部長和潘局長關係很好的,他肯定不會對此置之不理的。”
陳美麗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張鑫,你以為事情就如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嗎?賈部長雖然是省委組織部長,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他的權力也不是隨便濫用的。你還不懂,這裏麵的框框道道非常的多。更何況,陳鋒雖然隻是一個教師,看似普通,但是如果你仔細去深究的話,你就會發現,這遠遠要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打個比方吧,地上的一棵草,看似普通不起眼,你一旦將它拔起,那麼連帶起來的,會是下麵非常繁多的草根,而且這些草根一根比一根粗,甚至連帶著很多的土。當你將這棵草提起來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原來這棵草居然這麼沉甸甸的。陳鋒就是這棵草。那麼,一旦我們和他形成對立,你就會知道他後麵究竟有多少人了。”
我說,“美麗姐,如果照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陳美麗說,“那倒不是。從你說的情況來看,巧雲剛剛去找陳鋒。陳鋒現在還沒有開始行動呢。他現在一定為了哄巧雲而許下了很多的承諾。但是要真正的實施起來他可是還要一些時間。我們現在先看看事態發展,然後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