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四章 不要人誇顏色好(1 / 2)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支遁合十對書聖道,“羲之道兄,詩詞於書法在求道上有何區別?”

“詩書畫印詩為首,琴棋書畫琴作頭。書法說到底乃是技法,支流小道也!詩詞則不同,詩言誌,詞傳情,當為靈魂統帥,大道蘊於其中矣!”

“高論!無愧書聖名號。”支遁接著道,“羲之道兄道釋儒三教皆崇,道書結合,有了這一番成就。上善若水,道法自然。王喆道友於詩詞一道造詣頗深,何不從中作一番參悟?如若勘破,修為或可精進。”

“感謝大師點撥!”王喆抱拳道,“我自小修了一門全真功法,喚作《純陽無極功》,一口純陽真氣,修的是童子金身。”

“此功法為全真教分支武當山張真人傳下,自是非同凡響。”許洵頓了頓道,“隻是修持此門功法之人,須持童子之身。若是住觀修持倒也罷了!紅塵俗世,未免幹擾太多,故而於俗世修成者,堪比鳳毛麟角。”

“一炁化三清,全真一派,主張三教平等,性命雙修,金丹與功德並重。道醫一脈,是為捷徑。”太白山洞上仙張季連道。

“以武入道者,曆來有之。以純陽無極功的底蘊,若是參悟得當,以文入道或可一試。”會稽山洞上仙郭華拍了拍王喆肩頭“突破之前,萬勿破功,道友切記!”

“或許隻有經曆過,才能勘破,不然就是一種執念,不僅於修行亦無益處,反成胸中塊壘,阻礙了修行。以儒入道,的確有些門道。”王喆暗道。

“教雖分三,道則一也。世人根器不等,聞見淺深,各宗其宗,互相是非,皆失其本。一身本具三教,道友已然得悟。”許洵語重心長地對王喆道,“後世中儒指兩教為異端,則自昧本真,豈知無始以來,含一統而無遺哉。故三教皆可入道,唯恐不得其門而入。”

“心傳之學,不外乎中之一字。《莊子》曰:通於一,萬事畢。”王喆聽了一席玄言,深以為然。“謝過諸位!小子記下了。”

“在我赤城山上清玉平洞天之中,有真人藏了一部《黃庭經》,於道友修煉,當大有裨益,改日可讓青葙仙子帶你去碰碰運氣。”東道趙仙伯拂袖道,“今日雅集,頗為盡興。逍遙子等諸道友身處塵世,自不便久留,就此別過罷。”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一番叮囑惜別之後,各回了人間洞天。

書聖三友及禇伯玉另有小聚,回金庭觀中倒也十分的方便,自先行離開了。

逍遙子與如來時一般,搭了上仙郭華的如意雲頭,回了越州去了。

太白山洞張季連上仙卻約了趙仙伯對弈,與做客的青葙仙子一道,暫留在了金庭洞天。

得仙館主則坐了王喆來時的座駕,在一聲鶴唳之後,轉眼就消失在了天際。

王喆正為歸程犯愁,隻見雪狼搖身一變,就似駿馬一般高大,乖巧地趴在了王喆身邊。

王喆見狀,翻身“上馬”,雪狼隨即一躍而起,騰雲而去。

摸了摸懷中的指天筆、梅骨笛以及四靈手劄,王喆騎坐在頗通人性的雪狼身上,好不逍遙。

雖不及駿馬奔馳的灑脫,胯下的血契靈犬卻自有一派別樣的風流。

此情此景,正暗合了王冕的那首《墨梅》:吾家洗硯池頭樹,個個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好顏色,隻留清氣滿乾坤。

想至此處,王喆靈竅頓開。

太極八卦為道教象征;蓮花為佛教象征;這梅花不就是儒家的象征之物嘛!

若以儒入道,總歸也須有個依托,自己豈不是要在這梅花上下功夫。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這金庭山梅花宴,當也不是說辦就辦的吧?!

各洞上仙,好一番良苦用心!

“待自己此趟回去以後,再好生參悟吧。”王喆心道。

話說雪狼顧自在騰雲中向西南飛奔而去。王喆在其背上,竟被晃得打起盹來。

等王喆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躺在了床上。

一骨碌翻身起床,四下已不見了雪狼。

床頭除了四靈手劄,真個多了一枝昆侖草和一管梅骨笛。

夢境是真實的!

這話沒毛病?!

不!有毛病~~

但這匪夷所思的一係列事情,就在剛剛發生了。

對於此時的王喆來說,確實欣喜大於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