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隸急切地說明了因由。僅管他說的語無倫次,孚靈君還是聽懂了話意。台上決戰一再拖延,孚靈君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焦迫。木隸認定孚靈君就是大猿和俘虜們的救世主,“仰仗大人德行,定能阻止這場無為殺戮。”孚靈君上佳的口才,絕不會把自身陷於不義之地,“神匠宅心仁厚,表明在下慧眼識珠啊!可是,對於魏齊戰俘而言,與大猿決戰就是唯一的出路,且七對一勝算極高,能夠生還就可以踏上歸國之路。要是取消決鬥,如同折斷歸雁的雙翼,這不是列國武士的心願啊!”相似的話出自孚靈君之口效果卻是大不相同,木隸茅塞頓開,“聽君一解,愚夫茅塞頓開!勞大人心神,愚夫實感不安,請便。”送走了孚靈君,回身拉崔福的手,“我二人也鼓勵戰俘,押戰俘勝。”崔福麵向蝴蝶興奮不已,“快些帶我去下注!”悄悄嘀咕,“押戰俘,不是要死賠?咱們押大猿去……”台上紫竹姑娘結束了折磨人的儀式,巧步邁向鐵籠。她隔著鐵欄撫摸了一陣大猿的黑毛,旋即打開鐵門。大猿被她牽著走上台麵,溫順得倒不像是一隻殘暴的野獸。台下靜如空穀。紫竹姑娘沒有直接將大猿放入決鬥場。場內的俘虜們朝著大門站成半弧形,擺出架式準備迎敵,樣子如同墳頭鑽出的僵屍表情冷酷呆滯。大猿尚未顯露凶相,這對一場生死搏鬥十分不利。紫竹姑娘不知能否讓它顯出凶殘本性。台下人紛紛催促她趕快把大猿放入決鬥場。大猿的窘態好比街頭乞討的乞丐。紫竹姑娘隻身進了決鬥場,把大猿反鎖在外。誰也猜不出她究竟要做什麼。戰俘們做好了奮力一擊的準備,卻被她的意外之舉怔住了。她巡視每一個俘虜,目光最後定格在其中最強悍的漢子身上。大猿在外抓緊欄杆注視自己的主人,神情在變。她開始嬌滴滴地撩撥壯漢,台下一片嘩然。小侯爺們初次見她形骸放浪紛紛叫好。為父者卻是麵紅耳赤,扭頭詢問愛妾,“眾目睽睽之下醜態百出……意欲如何啊?”為母者自然早已看穿女兒的鬼計,“此舉意在激起大猿的嫉妒之心。”隻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抓捏他的胸膛,那壯漢的意誌瞬間摧垮,瞬間做出粗暴的反應來。沒想到她早有防範,一個曲身躲閃逃脫出來。此時大猿便開始搖動木欄顯露出凶相來,嗚嗷的叫鳴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紫竹邊跑邊向大猿呼叫求援。大猿又嗷一聲怪叫。大家便看到粗壯的木欄被大猿擊斷了。決戰就此開始。她目的達到,悄然離開了決鬥場。戰俘與大猿第一次碰撞,采取了群撲戰術。開始他們以為已經把它製於身下,可是大猿的力氣大大超出了預想,猶如一座山巒突起,將他們甩得七零八落。俘虜個個都是武藝超群的將才,一跳丈餘巧躲開來。觀者歎聲不止。俘虜們初試不利陡然變陣,七人分為三組輪番突襲,這顯然是事先商定的戰略。大猿最強的部位是又粗又長的手臂,俘虜們多次想扣住它皆無功而返。一俘虜高喊攻擊胸部,飛腳便雨點般落在大猿的胸膛上,可是都被反彈回來。大猿屹立中央紋絲不動。一個俘虜躥起一丈多高,從天而下擊打大猿的頭部。大猿顱骨堅硬無比,隻是輕輕晃了一晃,雙臂順勢一舉捉住了雙足,隻聽一聲怪吼血花四濺。拋出去的俘虜剩下一條腿,卻也哀嚎著連滾帶爬瘋狂反撲。其餘六人愕然呆立,眼睜睜地望著夥伴被大猿撕成碎片肉骨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