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淵帝神色淡淡地看著桌案上的金牌,不得不寧亦文這個做法倒是附和他的心意。
自他登基之日起,無一不在削減打壓世家貴族的勢力。
而他們手中由始帝親自贈與的金牌更是令他不喜。
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若不是他們自行犯了重罪,他便輕易動彈不得。
雖有三次使用機會,但寧亦文以為寧琪求情為由,將他交了出來,雖未提他自己,但已表明了他的態度。
這些老臣果真狡猾。
“寧愛卿起來吧,不必如此,此事與你無關,朕自會賞罰分明。”淵帝如常地道。
“是。”寧涵倒並未再過多言,退到一旁,斂眉靜候。
似是過了許久,才聽淵帝冷聲道:“國公有心了,也罷,索性他肯將黑岩峰的勢力全部交出來,也並未傷及普通百姓。
以金牌換其活下來,朕便應允。
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將寧琪受壓刑部大牢,三日後,發配北境苦寒之地,終生不得踏出北境一步。
寧國公摘取國公一職,貶為庶民,終生不得再踏入朝堂一步。”
“罪臣遵旨謝恩。”寧亦文和寧琪齊齊磕頭道。
“來人,將他們帶下去。”淵帝擺了擺手,淡聲開口。
“是。”
寧亦文顫顫巍巍地起身,雖他多少已經有了預料,但事情真正來臨,不得不,對他仍然是沉重的打擊。
他甚至都在想,他做此賭注到底對或不對。
有那麼一瞬間,疲倦感襲來,他似乎想要放棄他要東山再起的想法。
路過寧涵所在的位置,兩人仿佛有感應般,相互對視了一眼,雖是父子,但那眼神卻是比仇人還要陰狠三分。
待他們走後,殿中有短暫的沉寂。
“寧愛卿,你對朕的判決可有怨言?”淵帝將寧亦文的動作盡收眼底,身為一國之君,他雖不是時刻關注臣子們的私事。
但卻不妨礙他知道寧亦文素來看不上他這個嫡子。
若不是這次寧涵重回朝堂,怕是寧亦文早就上書請旨將寧琪封為世子。
故此,現如今寧亦文對寧涵如此態度,他倒沒有覺得奇怪,反而可見其成。
越是在這種廢黜寧亦文國公之際,越要提拔他府中之人。
而寧涵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來,他對寧涵確實有幾分欣賞,需要切實的收為己用。
二來,他與寧亦文的關係素來不好,如此這般確實更好行事。
“臣無半分怨言,臣自會更加努力為陛下分憂,鞠躬盡瘁,在所不惜。”寧涵鄭重地開口,將表明忠心一事發揮的淋漓盡致。
“陛下,你可別在為難寧尚書了,眼看著文武賽事即將展開,他若是因此嚇病,老臣看陛下指著誰幹活。”殿內隻剩三人,裴老倒也少了幾分拘束地調侃。
這可怨不得他,誰讓在來之前,那個臭子千叮嚀,為囑咐,讓他為寧涵話。
不過,一想到他許諾的好酒,卻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