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機場。
我看到莫可可,她遠遠地站在那裏,牽著小可。我很大方地走過去,她低著頭對我說,“謝謝你,落落。”
“不用謝我,你應該謝小可。”
可可的眼睛裏分明含著淚水,我沒有原諒她,但也不打算恨她,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再爭論下去也不會重新開始,謝沐陽也不會回來。人就是那樣,我們很容易原諒敵人禦賜的傷害,卻很難原諒最好的朋友帶來的傷害。
我俯身抱小可,“小可,要好好學習,每天都要開開心心地。”
我特別喜歡小可,他比他這個年紀的小孩都要懂事,更重要的是,我與他之間有一道純潔的感情,他把我當成他的親姨。從他會說話起,他就跟我視頻,說了好多奶聲奶氣的話,讓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很美好。維也納那段我不快樂的日子,都是小可那個可愛的孩子的安慰才讓我重拾生活的信心。後來,我遇到謝沐陽,我本以為,生活可以很美好下去……
“阿姨,你要記得回來,爸爸本來也要來送你的。但走的時候,我看到他哭了,他說不想來了。”
小冰,我們兩個真的沒有見麵的必要,見了麵也不知道怎麼麵對。他明知道我在利用他,卻依然不顧一切地選擇和我在一起,甚至為了我,要搶小可的撫養權。
檢票的時間要到了,媽媽過來催我,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隻要小可聽話,阿姨就會回來。”
說完,我轉身走了,沒有再回頭。
隨著飛機的起飛,終於,我離開了那個傷心的國度。
一早瑞克就在機場等我們,他聽到我要來,很高興,看到我,親昵地叫“姐姐。”盡管我不習慣,但還是笑著點頭。
他把他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我在紐約並不感到孤獨,相反,我很快就融入到他們的環境中。瑞克什麼都讓著我,也許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天生就有一股親情在作祟。
他告訴我,當從媽媽那裏得知自己有一個親姐姐時,就迫不及待地飛到國內去看我。他說家裏以前就他一個人,現在有一個姐姐,他終於不會感到孤獨了。
他對我很照顧,就像我是他妹妹一樣,我知道他肯定從媽媽那裏知道什麼,所以對我格外理解。無論我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一味地支持我。我喝醉了酒,他推掉朋友的派隊,在紐約的大街上到處找我。
我剛在電話裏說,我在郊區,他問我在哪個方向,我說不知道。
我醒來時,已經躺在溫暖的被窩裏。
媽媽給我端來食物,我問她,瑞克呢?
她用手指指房間,原來昨晚瑞克找了我一天,把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都找了,最後才在北郊找到我。找到我時,已經淩晨四點了。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弟弟,我不是個好姐姐,讓他和媽媽整天操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好像我想這樣,我不願意去彈鋼琴,雖然它是我的本行。我嚐試過去彈琴,可彈著彈著我就會哭,眼淚嘩嘩地掉,我還是忘不了謝沐陽那血琳琳的身體,我忘不了,閉上眼睛就會看見。
我決定,要嚐試著改變,不能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