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一把瓜子吃完,禦婉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碎屑,囑咐一旁的人監督著,起身跟蕭湛往城裏走去,“這是他多少年的心血,他要是不來,我還得擔心有鬼呢。”既然人家都火急火燎趕回來了,那她也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易尚風曾是追隨昭仁帝東戰的武將,昭仁帝去後才轉做了文官,雖已時隔多年,但從伏虎幫就可以看出,此人不可小覷。”蕭湛耐心地與禦婉分析利弊。
禦婉聽言,笑了一笑,側頭看他,“看來這些年,你在京城裏倒是翻了不少的卷宗啊。”連這般久遠的事都知道了,更何況易尚風在當時還是一個死人,也難為蕭湛的心思了。
“是師哥在看昭仁帝時候的卷宗,被我看到了一點內容而已。”以他的性格,是寧願在烈日在操練也不願意捧著本卷宗度過一日的。隻是好巧不巧瞄到一點而已。
禦婉好笑地瞅了蕭湛一眼,點點頭道,“這次是我認識的蕭湛。”
“……你什麼意思啊。”蕭湛怒,對著禦婉的背影大喊。
而此時,街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對這場麵表示驚訝或者其他,若是哪天沒看見蕭將軍對著禦婉郡主的背影吼上這麼一段,他們都要認為城破了。
殘陽如血,染紅了西邊大片的天空,禦婉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上,天瀚的軍旗依舊在頭頂獵獵作響,可眼前卻不再是蒼茫一片的黃沙荒漠,而是天瀚幾百年的錦繡河山。
隻是不知為何,她卻突然懷念起落日城來了。
身後的腳步聲漸漸近了,禦婉一手扶著城牆,一日烈日的炙烤使得牆麵滾燙,悶悶的溫度讓她的手心裏出了一層汗。
“我見過這世上最美的落日,在落日城。”輕風拂麵,卻沒有帶走一絲的燥意,反而熱浪滾滾,揚起她的青絲幾縷,“大漠孤煙起,長河落日圓,那樣的氣吞山河波瀾壯闊,可惜再難看到了。”
蕭湛微微蹙眉,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雲川的落日也很美,秀麗明媚,雲波絢麗,這不是女兒家喜歡的嗎?”
話鋒一轉,蕭湛又恢複了那吊兒郎當的語氣,“喔,我忘了,郡主可當不得女兒家,哪裏有女兒家彎弓騎馬比男兒還厲害的。”
“你什麼意思啊。”禦婉斜了蕭湛一眼,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點小情緒也被他打斷了,“拐著彎罵我不是女人是吧,我要不是女人小平安哪裏出來的啊,想死還是不想活了你!”
“……你瞧瞧你這樣哪裏有半點女人的樣子了?”蕭湛忍不住掩麵,郡主大人你汙了,這樣的話哪裏是你一個女人家可以說出來的啊口胡!
“本郡主到底哪裏不像個女人了,我要……”
禦婉的話還未說完,空中傳來一聲長嘯,飛鷹從遠處而來,盤旋兩圈直衝而下,落在禦婉的肩膀上。
取下信箋,上麵的字讓禦婉好一陣無語。
“怎麼了?”蕭湛見禦婉麵色不對,以為是禦棨出了什麼事,伸手抽出禦婉手中的信箋。
隻見不小的一張紙上,被幾個大大的歪歪扭扭的字占領了,大意就是,禦婉,本王來啦!
“……”嘴角抽搐,蕭湛真不知道除了如此之外還應該再做旁的什麼表情,隻能輕咳一聲,將信箋還給禦婉,“這個郎殺王,確實挺特別的。”
禦婉扶額,嘴角已經因為抽筋抽到酸疼了,“你不用替他說好話的。”再多的好話也拯救不了郎殺在她心裏不是暴躁狂就是傻逼的深刻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