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鼓起了腮幫子，呼的一下就吹過去，想起灰塵仆仆，迷了沒有半點防備的紀平安的眼睛。
紀平安一吃痛，下意識地就閉緊了眼睛，手裏的木盒也沒有抓住，掉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不僅吧花花嚇哭了，還驚到了外麵說話的禦婉和紀淩玨，兩人趕緊跑了過來。
紀平安被迷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一睜開就疼得厲害。
伸手要去抱花花，可怎麼也摸不到花花的人，隻能著急地安慰她沒事的，你別哭。
“怎麼了，怎麼了？”推開門進來，紀淩玨率先去點了燭火，火光一亮起，禦婉就跑過去安慰哭泣的花花。
花花指著哥哥哭，“哥哥，眼睛，嗚嗚嗚……”
禦婉聽言看向紀平安，隻見他一張小臉灰撲撲的，眼睛一直緊閉著，像是掙不開一眼。
禦婉心上一跳，讓紀淩玨照顧花花，自己抱了紀平安跑到屋外的水池邊，給他擦洗眼睛。
紀淩玨也很擔心紀平安的眼睛，但花花哭得傷心，他走不開，隻能先安慰花花。見地上有個小木盒，裏麵的東西都散出來了，有幾塊好看點的小石頭，彈珠，還有兩本小冊子。
“這些都是花花的嗎？”紀淩玨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翻過那兩本小冊子，一本看起來是練字的本子，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些簡單的字，而另外一本……
紀淩玨的手頓了一頓，這才翻開看裏麵的內容。
花花哭聲小了下去，抽泣著道，“不是的。這是姨姨家的弟弟藏起來的寶貝，娘親之前一直說她丟了什麼，一直找不到，我就在想會不會被弟弟偷偷藏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紀淩玨將那些東西都放回了盒子裏，教還給花花，“放心，這裏麵沒有娘親想要的東西，所以把它放回去吧，免得弟弟到時候找不到了。”
“嗯。”花花抱著小盒子，站在原地，一臉內疚，“爹，平安哥哥他很痛對不對，花花又做錯事了對不對？”
“哪裏有，花花很乖的。”紀淩玨將花花抱起來，“花花隻是想幫娘親找東西而已，不小心才傷了哥哥的，哥哥不會怪你的。不過呢，花花要記得，以後不能隨便翻別人的東西知道嗎，就算是弟弟的，既然是他的寶貝，那就要先問問弟弟，然後再拿給娘親看，好不好？”
“可是……”花花委屈地低下頭，“可是弟弟已經不要這些東西了。”這上麵都堆了那麼多的灰，弟弟肯定是忘記了。
“就算是弟弟不要的，那也是弟弟的，隻要不是拿自己的東西，就要問問東西的主人，不問自取視為偷，懂嗎？”紀淩玨耐心教導。
花花搖搖頭，又點點頭，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紀淩玨笑笑，也不要求她現在就理順了，孩子要慢慢教，急不來的。“好了，花花把東西還回去吧，我們去看看哥哥，好不好？”
聽見能去看哥哥，花花也顧不得去理解爹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顛顛地邁著小短腿把盒子放了回去，牽著紀淩玨的小手指就出了屋子。
出門前，紀淩玨回頭看了眼放置那盒子的角落，眸色與黑夜融為一體。
“平安哥哥。”
屋外的水池旁，紀平安已經能夠掙開眼睛了，他正低眸很認真地看著母親擰了幹淨的帕子給他擦臉上的灰塵，一麵擦還一麵問他眼睛疼不疼，輕輕地往他的眼睛上呼氣，既有溫柔，又有心疼。
紀平安搖搖頭，告訴母親他沒事了，而後轉頭去看花花。
花花因為哭得太厲害了，眼睛微微有點腫，眼淚糊在她的小臉上，被禦婉笑話是小花貓。
招招手，花花小步跑過去，牽著紀平安的手道歉，“對不起哥哥，花花不是故意的，花花想你道歉，你別生花花的氣好不好？”
紀平安很大人樣地摸摸她的小腦袋，“沒生氣。”然後接過禦婉洗幹淨遞來帕子，給花花擦哭花了臉，安慰花花說他沒事了，一點都不痛。
可花花一看見他紅得跟兔子一樣的眼睛，就認定了他很疼的，癟癟嘴內疚得又要哭了，紀平安隻能手忙腳亂地哄著。
月影下，燈火跳躍，微風泠泠，禦婉站在水池旁，看著一雙兒女的互動，抬眸去看站在對麵的紀淩玨。
紀淩玨似乎有所感應，放在兒女身上的視線抬起，落在她微微一笑的臉上。
嘴角輕扯開，他的腦海裏卻突然浮現了方才看見的那本小冊子，赫然就是當年刑部突然消失的那本伏虎幫的名冊。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的，原來她什麼都做好了安排。
紀淩玨突然走上前，將禦婉抱入懷裏，輕歎一聲，“阿婉，我愛你。”
禦婉怔了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輕輕一笑，“我也愛你，紀淩玨。”從來都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