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白衣,如雪般幹淨無暇。
素手抱著古琴,麵容俊雅,英姿颯爽。
剛才激起的一陣碎石雨,仿若與他無關,他依舊神情自若。
負手站在那裏,翩然出塵。
隻是,他的神情,頗有些淡漠。
玉湖對上他的眼睛,心中湧著各種情緒。
阿星早已識趣地躲進了玉湖的袖裏。
來的人,不是刺客,是楚珞。
楚珞麵無表情地看著玉湖,玉湖亦冷淡地回應著他。
其實她很想問他,他方才是不是在用琴音,跟刺客決鬥呢?
卻又不想跟他說話。
很是矛盾。
終究是楚珞先主動。
楚珞直直走向玉湖,遇到毒水的時候也不避開,就這麼直接踏了上去。
玉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見他完好無損地站到她麵前時,玉湖知道,她總是想太多。
這個人,壓根就不需要她去關心。
楚珞將琴擱置在一旁,靠著玉湖坐了下來。
玉湖,沉默不語。
楚珞突然含著微笑,對她輕聲道:“沒什麼話,對孤說?”
玉湖的模樣,在此時非常乖巧,可她說出的話,對楚珞開說,可是相當不乖巧。
“臣女,無話可奉告。”
說完,玉湖就把頭埋在雙膝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火氣是從哪兒來的。
但自想到,楚珞用琴音差點震破她的耳膜,震的她差點氣血上湧。
她就不想理他。
但更多的,其實是她心虛了。
畢竟,她沒有好好地呆在山洞裏,而是破除了紋路的奧秘,擅自跑到通道裏來了。
又被楚珞碰到個正著,真是事事不順心。
所幸,楚珞沒有逼問她。
楚珞好像是累了,靠在石壁上,姿態頗有些慵懶。
他們兩個人的白衣,就這樣緊緊挨在一起。
在這樣的血腥之地,白衣不染塵埃,盡顯超凡脫俗。
玉湖的眼睛,定定地瞧著這些浮腫的屍首,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難過麼?”
這麼多人,喪失了性命。
楚珞,真的可以事不關己麼?
正如玉湖所想,楚珞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頗為愜意地瞧了玉湖一眼,懶懶道:“孤,不知道何為難過。”
玉湖磨磨牙,氣悶地哼了一聲。
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啊。
假如是她死了,他一定會悠哉哉地品著茶,聽著姑娘唱小曲兒,完全不把她當回事了吧!
真是白虧了這麼多人的性命。
玉湖嫌棄地看了一眼他,正經道:“好,殿下不必難過,但是否可以把他們的屍首安置好,把他們的骨灰,交還給親人呢?”
楚珞拂了拂袖,頗為好笑道:“沒想到,小狐狸倒是菩薩心腸呢。”
玉湖忍不住翻個白眼:“這不是菩薩心腸,是原則!”
楚珞一把抓住玉湖的手腕,玉湖想抽卻是抽不回,楚珞的眼睛微眯了些,“你的白羽老情人,是不是在這些人之中?”
玉湖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楚珞這句話的意思,玉湖翻了無數個白眼。
她將嗓子提高八個度:“對對對,是在這裏!我愛的人沒了,我傷心難過一下,難道不可以麼!”
楚珞臉色一沉。
話說到白羽,玉湖怎麼也不會想到,白羽不來找她,原因竟然是因為,他被打回小貓形態,關在了某地的獸籠裏。
玉湖剛撒完謊話,白羽就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喵的!誰詛咒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