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而又綠油油的草原上。
連片成排的行軍營帳,遠遠的望去,宛若潔白的羊群。點綴著督尉的雜色帳篷,似乎就是三三兩兩的牛群。
營帳裏,到處洋溢著歡笑的聲音和大吃大喝的士卒。
右軍嶄新的帳篷裏,用原木撐著的簡易長桌上,一隻剛剛從地窩坑裏抬出來的烤全羊,正在噴發著孜然伴著肉味的香氣。
坐在正中間的駱驚風已是滿臉喜色的掃視著所有人,其中,最幸福的莫過於海天愁和林致君的臉麵了。關悅似乎在遐想著什麼,而青雨煙和越明月正在竊竊私語著。
當視線落在楚天梅臉上時,讓駱驚風微微地打了個寒顫。
那是一副憂傷卻又非常焦灼的表情。
就在這一刻,駱驚風突然覺得有好多話想跟楚天梅說,卻又不知道先從哪兒說起。
他低頭瞅了一眼烤全羊,竟然是連想都沒有去想,直接撕扯了一塊羊臉上的肉,在他看來是最好吃的東西。
“天梅,給你羊肉肉。”
一句很響亮的喊話之後,駱驚風縮回了伸著的手臂,直接站了起後急急地走了幾步,站到了楚天梅的身後。
“來張開嘴,我直喂送進去。”
駱驚風提拉著一塊羊臉肉,微笑著盯住了楚天梅驚異的眼神。
“快吃吧!你是咱們這一桌人之間最長臉的人。”
關悅開始了解釋。
“這個吃全羊很有講究的,羊臉肉一般是給長輩和尊貴的客人吃。如果,沒有長輩和客人的情況下,在座的是自己的兄弟時,那能吃上臉的人,就是最長臉被寵著的人。”
他一說完,就揚了揚下巴,示意楚天梅趕緊張嘴。
楚天梅因為看到海天愁和林致君都拜堂成親了,而自己和駱驚風的婚事,卻一直是沒有指望的推延。心中的煩悶,讓她根本就沒有胃口和食欲。
她抬眼看了看駱驚風的笑臉,並沒有張口咬住那塊鮮肉。
“既然是這麼上好的鮮肉,那我能承受得住這待遇嗎?”
她竟然想了好半天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怎麼會有承受不住的,不就是一塊羊臉肉嘛!”
駱驚風已經努力著笑得有些僵硬了。
“天梅,你趕緊接受駱將軍的一片心意吧!事實上,臉上的肉非常好吃,很有嚼頭的。”
關悅微笑著看了一眼駱驚風已經消退的笑容,還用手做了個接住肉片的示範動作。
哦!
“這吃羊肉還有這說法,我可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樣的說法還真是滿足了我的想法。”
駱驚風瞅著關悅微笑了一下,仿佛在表揚他的說辭。
這時候,他另一隻胳膊直接從楚天梅的身後,擦著肩膀伸到了前麵,很用力地抓起桌上的陶碗。收回胳膊時,一個很著急的彎曲之後,夾著羊臉肉的手臂舉起認真地注視了一下,直接放進了陶碗。
“看來天梅還有些不好意思吃長臉的肉,駱將軍,你就放在她碗裏好了。羊肉涼了更好吃,手抓著更有在草原上吃肉的感覺。”
關悅說著,伸長了胳膊從駱驚風手裏接過陶碗,直接放在了楚天梅的麵前。在他的心裏,今日可是個大喜之時,不能有半點吵鬧發生。
駱驚風似乎很生氣,卻又是皺了一下眉頭之後忍住了。
“大家放開肚子吃吧!這可是天愁和致君親自選購的小羊羔。千萬別辜負了他們的好意,當然,大家有表示的也不反對。”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到了海天愁的身邊,一拍肩膀。
“以後就要擔起責任了,跟我這光杆不能比。”
“謝謝駱將軍這麼照顧我們,我們定當效犬馬之勞。”
海天愁說著的時候,偷偷的拉起了林致君,他們一起對著駱驚風鞠躬道謝著。
“好了,咱們這是在軍營,就不要行禮拘束了。”
駱驚風說完,向著左邊繞了一步,直接站到了青雨煙身邊。但是在站定腳步的一刹那,又返回到了放著烤全羊最近的地方。從羊頭的耳朵上撕了一塊烤得焦黃流油的肉片。
他舉著肉片看了一眼,直接送到了越明月的麵前。
“明月是我的徒弟,所以我也給你撕一塊感覺好吃的肉。”
嗬嗬!
“好呀!我最愛吃羊肉了,謝謝師傅沒有忘記徒兒。”
越明月一站來的時候,就一口咬下了駱驚風雙指間那片肉。
“你也太著急了吧!我還沒問關大哥耳朵上的肉是什麼說法。”
突然之間,駱驚風竟然對關悅改口叫成了大哥,這讓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尤其是關悅和另外幾個老將們,徹底放開了板著的臉,驚喜的笑容,頃刻間爬滿了他們的臉龐。
“你們別用這種驚奇的眼光看著,以後,咱們在一起的時候,就稱呼親熱點最好了。關大哥,你說說這羊耳朵的肉吃了又是個什麼說法,我還真想記住你忽悠人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