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不高,但綿延千裏,根本就走不到盡頭。
走上崎嶇的小徑,士卒已經是累得亂了陣型,宛若螞蟻般拉開了很長的上山隊伍。
“彭將軍,士卒有些走不動了,而且整個陣型也在渙散中,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再行進。”
校尉已經開始牽著戰馬步行了。
彭越抬頭遠望中,發現通過上麵的土包,後麵已經能看到鬱鬱蔥蔥的樹林,而且又是一處避風的山坳。
“你看到了嘛!再堅持一會兒,到了那個樹林裏,咱們再安營紮寨。說不上就可以在那裏作為大本營,向著四麵展開尋找。”
他抬起了手臂向上指示著。
但是,山間的行進,雖然能看到不遠處有樹林,一旦行進著趕過去,那就不一定是近在了眼前。尤其是在最困乏的時候,攀越到山路上,那就更是艱辛無比了。
校尉抬頭遠望了一下,臉上瞬間露出了難色。
“彭將軍,那裏看起來是近在咫尺,但是,要想真的趕到哪裏,沒有大半天的時辰,估計也很難能走到地方。”
雖然說話的聲音不高,但是,卻非常的渾厚。他說完的時候,低頭看了一下崎嶇難行的小路,再回頭看了看蜿蜒而上的士卒隊伍,開始了無力的搖頭。
“帶著這麼多的士卒,要想休憩,還必須得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而且,咱們又是在尋找著戰機,如果被對方發現了咱們的行蹤,那就不是咱們去絞殺對方了,而是對方圍剿咱們了。”
彭越似乎已經從校尉的臉上看到了他的疑惑,便開始了解釋著。
“這會兒的辛苦,可以減少很多麻煩,還能保住更多士卒的性命。為了一時的安逸,被圍剿著,那就麻煩大了去。”
他一邊說著的時候,一邊開始了翻身下馬。
也許大家一起步行走路,還能給士卒們更大的支持和信心。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再次偏著頭看了一眼校尉。
“傳我命令的時候,別忘了讓所有騎馬的人,全部下馬步行,包括最前麵的騎兵士卒。”
彭越確實是一位性格耿直的人,隻要想到的就能說出來,說出來了,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去執行。這在整個關西征討軍中,人人皆知,當然,也因此使很多將官們,不願意跟在他的手下。
“騎兵就算了吧!他們本來就是……”
“不可以,大家一視同仁,全部牽著馬行進。”
一聲斷喊,直接打斷了校尉的說話,彭越帶著一絲怒氣轉眼一望。
“人爬山累了,那牲口難道就不知道累嘛!”
說話非常沉重,幾乎是大喊著說完的。
校尉很清楚彭越的為人,驚愕中看了一眼,急急地轉身,剛要撒腿急奔的瞬間,被迎麵趕到的傳令士卒擋住了。
“稟報彭將軍,前麵的樹林裏發現了許多士卒。”
簡短的一聲大喊著說話,已經讓彭越驚恐地仰起了頭。
本來還想著要占領那邊密林,作為宿營之地,沒有想到已經被人占領了。更讓彭越擔心的是,一直找不到的勢力,看來就要在這裏相遇了,而且還是無法隱蔽的直接麵對。
“立刻傳令,讓所有士卒原地待命,繼續讓探子們,從四個方向同時探知,看到底是誰的勢力,有多少兵馬。”
彭越簡短地一陣思索之後,立刻做出了決斷。
校尉回頭看了看算不上是陡峭的山勢,但要讓幾萬人馬安營紮寨,還真是有些困難。轉頭後,想再說一句商量的話。但是當看到彭越那深沉的臉色時,還是放棄了張口出聲。
兩萬人馬在校尉的指揮中,依照地形盡力選擇出了幾處稍微寬闊的平地,以五個陣營的形式,完成了安營的準備。
雖然這樣的布陣有些淩亂,但是,卻能從四麵阻擋住偷襲和突圍。當然,考慮到主帥安全,圍在四個陣營中間的就是彭越的休息之地了。
“你小子還真是個打仗的天才,能在這麼惡劣的自然條件下,做到如此的安營布陣,確實令我大吃一驚。”
彭越向著自己營帳裏走去的時候,對整個駐地進行了掃視環顧。
“這都是彭將軍的教誨,我隻不過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校尉很謙虛地說著,抬頭盯著彭越微笑了起來。
“看來,下一次見到駱將軍,還得好好的引薦一下你,讓你直接帶兵算了。畢竟我已經老了,有心沒力了。”
彭越也是滿臉微笑著,走進了行軍帳篷。
而此時,遠在進軍關西的駱驚風,日夜兼程中,也已抵達關西地界。隻不過,尚未遇到銅馬聯盟的丁點兵力阻擋。一路上是安寧著行進,又無爭吵的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