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當初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和我陰陽相隔。”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他才真正的明白,那些過去的日子裏,那些自己心底劃過的暖流,那些小小的心動,那些習以為常的幸福,對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寡情的人,可是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陷得如此之深。
他永遠記得自己握著江苡塵父母染血的雙手,鄭重的許下承諾,會照顧他們的女兒一輩子,他們才放心的閉上雙眼的樣子。所以他去找到了她,在大學裏,看到了她安靜的學習,悠閑地走在校園間,陽光而美好的樣子。而他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帶來了人生最大的噩耗。
他記得他走到她麵前時,她揚起的小臉,嘴角的酒窩很深,宛若盛著最醇美的酒。他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悄悄地深呼吸了一下,這才讓自己語氣低沉下來,宣布了那個噩耗。然後他看見了她笑容的消失,整個人的木然。他以為她會哭泣,會吵著說不相信,甚至會抓著自己大罵自己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可是她卻隻是很鎮定的告訴自己,謝謝自己告訴她這個消息,她想去看父母最後一眼。
從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夢魘裏,除了車禍中江苡塵父母的身影,就是她掐著自己手心,雙眼微紅的模樣。那時候,他竟然天真的以為,那隻是因為自己在車禍裏差一點死亡,留下了心理陰影,而江苡塵的父母救了自己,所以對於江苡塵的愧疚太大。
所以之後他才會那麼直接的找到她,告訴她等她畢業就結婚的消息吧。
別的女人都有著一個盛大或者富有新意的求婚儀式,隻有他,是帶著命令一樣的語氣,直接宣布了結果。而她,在時隔幾個月之後,已經漸漸的將失去父母的傷痛收斂,掩藏在心底。聽見自己的話語,淡笑著點頭,沒有反對。嘴角漾起好看的幅度,那是她在失去父母以後,笑的最溫暖的一次。
他們的婚禮也是倉促的,那個時候,他剛剛將衛氏接手,還沒有完全建立自己的勢力。A團又因為白禦祈要回家去繼承家族產業,所以缺少了一個主心骨,變得有些搖搖欲墜。背後那人又幾次三番的對自己暗中出手,生命的安危都難以保證。所以整個婚禮,他都盡可能的精簡,甚至希望隻有一個儀式便好。所幸,衛家的麵子不能少,老爺子親自下令,他們的婚禮才有了一個體麵的表象。
之後的日子裏,他恪守著一個好老公的準則,按時回家,認真工作,不染緋聞。可是每一次麵對著江苡塵,無論是她微笑著歡迎自己回家,還是沉默的留守在自己的小屋裏設計作品,他都覺得自己心緒不寧。這樣的狀態,是不利於他應對那些潛在的危機的。所以,他留在公司的時間漸漸的變多,回家以後,兩人之間的交流,連客套的話語也漸漸變少。
他一度以為這樣就能夠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她一日日消瘦的身影,漸漸失去的笑容,到最後,剩下的便是她淡淡帶著應付的回應,以及常年不出小屋的安靜。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心,似乎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