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見沈說說走了過來,她的表情依然如同一潭死水,有點穆生的意味,我探頭探腦的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陳與陌後,我也沒有問什麼,拎過一大包毛巾丟給大高個,
“走吧,我們回去。”
晚上,符百曉照常讓我給她搓背,想起以前的自己,每天晚上都會觸摸到她肌膚的感覺,我就一陣犯惡心。她走到浴室門口,扭頭看我還沒動,問“你在發什麼愣?”
我沒說話。
“……耶達?”
我低下頭依然沒說話。
符百曉等了我三分鍾,見我一動不動,不再搭理我,隨手關上了門。
接下的幾天裏,麵對符百曉的時候,我就克製不住的膈應,總是避免和她在一起,麵店裏吃麵的時候,她伸手去拿香油杯,我也去拿,兩隻手不小心觸碰到後,我立馬就縮了回來。
她看我一眼,往自己碗裏滴了兩滴香油後,又欠起身子,給我滴了兩滴,於是那碗麵我就沒吃了。並且不顧及符百曉臉麵重新叫了一碗。
沈說說把一切都看在眼裏,於是在符百曉冷著臉色問我發什麼神經的時候,我目光慌亂的撞進她平靜且寬容的眼眸後,心裏的愧疚感一下子就爆發出來。
這樣的情緒持續了幾天,結束於期末考的前三天的放晚學。
那天晚上天色陰沉的厲害,預報說今天大雪,但白天的時候隻是放了一整天的寒風,一直憋到了晚上,終於有些要下雪的跡象了。
即使點亮了所有的路燈,視線也是不清不楚灰蒙蒙的一片,像是在眼前蒙了一層蟬翼紗的樣子。
因為期末考後就是校慶是,所以每個班級確認般的進行最後一次排演,我是班長,即使不被班裏人喜歡,但是她們還是熱情的邀請我加入她們的演習,不因為別的,隻是因為臨時一個扮演醜角的人要保留被精力進行真的演戲,所以我就被推上去臨時替代了。
舞台上,我需要被人掃一耳光,然後潑茶潑咖啡,最後還會被踹一腳。當然,這些本來都是應該做做樣子而已,而到我這裏,就是實打實的真來,真的被人打了一耳光,真的被潑了杯滾燙的熱茶和咖啡,也真的被一腳踹的踉踉倒。
演戲結束後,我推開南樓小音樂教室的門,才發現下雪了。
雪花棉絮般團團轉圈的掉下來。
被茶和咖啡潑濕的衣服,很快在寒風裏變得僵硬起來,我抹去眼底的淚光,開始往公寓走。
剛走出樓梯道,就看見了符百曉。
符百曉見我這幅狼狽的樣子,有點生氣,也有點心疼,但就是這一點心疼,讓我更加的不舒服起來,。
“你怎麼了?”
我低著頭,越過她要走,經過她身邊,被她一把拉了回來。
符百曉的頭發上落了些雪,燈光下的她,看起來有那麼些威嚴的樣子。
“沈耶達,你要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出來!別給我搞這些別扭的把戲,你知道我最討厭這樣!”
我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了急的直打轉。江千優和杜利辛離開了,沈說說也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是真的不想符百曉這裏在出什麼問題了。可是一想到她喜歡我這類的可能,我就會覺得特別的惡心和不舒服,我這個人沒什麼其他的壞毛病,就是心裏潔癖和情感潔癖交纏到了一起,越發的嚴重起來,對於那些喜歡我的,我卻不喜歡的,我真的覺得很膈應。
寒風中,我瑟縮著肩膀,嫌惡又不舍的選擇讓我不停的顫抖起來。
符百曉盛怒之中,還是放低了姿態,將她的圍巾取下來,正要替我圍上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符百曉沉下臉色,攥著圍巾的手,骨節泛白。
“今天不說清楚,咱倆誰都別走!”
風把雪霰吹掃在我的臉頰上,滋滋滋的將我的臉頰磨蹭的臊紅。
有點疼,有些燙。
我沉默了很久又很久,身邊的路燈跳閃了一下,又恢複正常,然後又跳閃了,應該是跳閘了。
黑暗裏,我終於有了勇氣,顫聲問:“符百曉,你是喜歡我的嗎?”
因為看不見她的表情,所以我也無法她聽到這句話是驚訝,還是覺得驚訝,隻是她的聲音在很久之後才清冷的響起來。
“所以這些天你的反常都是因為這個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點完頭後又反應過來,她應該是看不見我的動作,於是剛要張口說話的時候,符百曉的聲音再度硬梆梆的響起來“沈耶達,我喜歡你讓你覺得很不舒服嗎?”
我沒有說話,眼淚再次溫熱流動起來。
“你喜歡穆生,我都沒有覺得不舒服,你倒先覺得我很惡心了?”
有些嘲笑和荒唐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