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明,一個劉麗萍心中揮之不去的夢,一個終生永遠解不開的結。
當然招商局局長,又能怎樣?女人,或許,隻需要一個安寧的港灣。
人都是有感情的,陳偉明對她的好,她銘記於心。至於陳偉明後來的轉變,劉麗萍可以理解。
做為一個曾經優秀的男人,居然碰上這種令人絕望的事,他怎能開懷?或許殘廢對他來到說,算了不什麼?
父親之死,對他來說,還能承受。
可車禍讓他喪失了一個男人最基本的權力,這是他永遠都不能釋懷的。
劉麗萍是一個隻記恩,不記仇的女人,此刻她的心裏,依然澎湃著過去的激情。
想到楚耀嵐,她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那個小男生,是真心對自己好。
或許,我錯了!劉麗萍喃喃自語。
今天晚上的氣氛,格外壓抑,低沉。
空氣象被凝固了一般,窒息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盡管劉麗萍早有準備,可她萬萬沒想到婆婆和老公都這麼對自己。一晃劉麗萍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回家,並不是她不想回,而是,想到曾經深愛的丈夫,如今變成這般模樣,她無言以為。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樣做,能讓丈夫和婆婆心裏能好受點。
父親反複交代劉麗萍交給陳偉明的東西,又會是什麼?
這種苦心,沒有能夠理解。
劉麗萍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抱怨。
婆婆的心情和作法,劉麗萍早已經習以為常,自從陳偉明出事,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後來公公出事,她的做法更是令人發指。
劉麗萍遞給陳偉明一個帆布包,那是從海州監獄帶出來的。
劉麗萍曾經打開看過,隻不過一些自己隨意塗抹的插圖,和一本書《鋼鐵是怎能練成的》。
劉振偉還不知道劉麗萍和陳偉明的關係已經這麼僵。劉麗萍本不想去,但出於對父親的尊重,她還是去了。
想不到,陳偉明接過書,突然大發脾氣,往劉麗萍頭上重重一摔,“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劉麗萍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不能走。”
陳偉明的目光,突然變得獰猙起來,衝著劉麗萍吼道:“少跟我裝好人,你根本沒這麼偉大。別再用你的花言巧語來解釋你的問題,你以為你長得很漂亮是吧?我現在就是一個廢物,配不上你招商局局長的身份,滾蛋吧,別以為你幹的那些齷齪事我都不知道。劉麗萍啊劉麗萍,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為我守
身如玉嗎?”
劉麗萍也不解釋,她知道自己的任何解釋都是多餘。
奇怪了,陳偉明整天不出門,他怎麼知道自己升了局長?
陳偉明連喊帶罵,嚎啕大哭起來。
象今天晚上這樣的待遇,隻是冰山一角。
劉麗萍走進臥室裏,她想安慰陳偉明,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為陳偉明的目光中,除了消沉和頹廢,還有恨。
他恨什麼?
劉麗萍不知道,他從來沒有跟劉麗萍透露出半句心裏話。
半晌,陳偉明終於說話了,可他的目光,卻不正視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嘴裏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你走吧!”
陳偉明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陳偉明,他的心眼正慢慢變小,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性格的裂變與扭曲,讓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婆婆又從背後鑽出來,“叫你走,你聽不見嗎?”
劉麗萍看著婆婆道:“我不能走。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們?”
婆婆推開她,走到兒子身邊,“我們自己有手有腳,需要你照顧嗎?”
劉麗萍不說話了,望著陳偉明。
陳偉明的臉,變得很陰鬱。不知他從哪裏找出來的一個紅色本子,“我知道你是為了這個。如果是因為這個,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因為它無法再束縛你我。”
陳偉明打開小紅本子,當著劉麗萍的麵,用力一撕。
“不要——”
呲——!
紅色的小本子,在陳偉明的手中,慢慢地變成碎片。
兩人貼在一起的照片,正慢慢分解。
劉麗萍的心沉下去,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陳偉明隨手一揚,碎片紛飛。
“現在你可以走了,我們之間的婚姻不再。從現在起,你不再是陳家的媳婦。我陳偉明也沒有認識過你。”
“還不快走?出去,出去!”
劉麗萍被婆婆連拉帶扯,推出了房門。
外麵的天空,黑漆漆的,連路燈都那麼庸懶。
劉麗萍坐在小區路邊的一條石凳上,心思茫然。
被丈夫撕了結婚證,掃地出門,一個女人的悲慘,莫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