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獨鬆閣後院的古樹下,大小姐坐在秋千上輕蕩著,眼睛微眯,望著遠方的紅霞,嘴角微揚,似乎心情極為不錯,然而,偌大的後院就她這麼一個身影,在這夕陽之景下,未免顯得有些淒涼。
張寒搖著羽扇快步走了過來,停在了大小姐身後,恭敬地行了個禮。
“參見大小姐!”
大小姐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動,秋千依然輕輕地蕩著,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張寒的存在。
張寒對此早就習慣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稟報大小姐,屬下帶人趕到活死人墓時六王爺已被西域的禦紅衣所殺,此外,屬下還在古墓派的藏寶室中找到了一具活焦屍,這活焦屍詭異無比,屬下不敢擅作主張,現已經將其運到了閣中,大小姐是否需要看看。”
“活焦屍?”
大小姐小聲地輕念了一遍,神情閃過一絲疑惑,轉瞬即逝。
張寒是個聰明人,瞬間就領悟了大小姐的意思,轉身向早就候在後邊不遠處的幾個人招了招手,那幾個人見了,擔著一個擔架的走了過來。
擔架停在了大小姐的身前,裏邊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焦肉味,張寒走到擔架前,輕輕地掀開了蓋在上邊的白布,露出了一個人來,準確地說是一個被烤焦了的人。
不過這個人有些古怪,他的身體都被烤成了焦炭,可他的頭發卻是安然無恙,他的臉亦是沒有半點燒傷的跡象,就是有點兒黑。
張寒掀開白布後,大小姐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活焦屍的臉上,頓時,她整個人怔住了,她死死地盯著那具活焦屍的臉,滿臉愕然。
秋千少了她內力的驅動,漸漸地停了下來,過了許久,她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了活焦屍前,伸出霜雪的玉手,輕輕地撫在了焦屍的臉上。
當她的玉手觸碰到活焦屍臉時,她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眼睛頓時濕潤了起來,一滴眼淚從大小姐眼中流了出來,劃過她那俊俏的玉臉落在了活焦屍的臉上。
“是他,真的是他!”
“楚天成!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遇上了你!”
獨鬆閣後院的閣樓,這裏獨鬆閣最豪華的房間,就連獨鬆閣閣主許義卿的房間亦猶不及,這間房間不是誰都可以入住的,包括許義卿在內,百年來也僅有逍遙派的無崖真人住過一次,再無他人有這個資格。
當然,現在這間房間是大小姐的,或者說是楚天成的。
從張寒將楚天成救回獨鬆閣後,大小姐無時不刻不陪在楚天成的身邊,她每天握著楚天成那近乎成了焦炭的手,喃喃自語。
“為什麼要讓我再遇見你?”
“我以為——我早已把你放下,我以為——就算再次見到你我也不會心動!可是——你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的眼前?”
“是呀,你看你現在多麼可笑!全身都被烤焦了。不過——你還是那麼愛麵子,身體都烤成這樣了,還把頭發和臉保護得這麼好!你說你都成了烤肉了,你還要頭發做什麼?你說可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