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冷“哼”一聲,金童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本將不追究,你們也是得過且過,今日說了,本將有一件事極不滿意,你們不想讓本將在這個位子坐下去,想在下麵使拐逼著本將滾蛋,本將也不是傻子,被你們逼走之前,有一個算一個,吃我的都給我吐出來!本將就是被朝廷治罪,也得先拉足了墊背的!”
這套話好像不是第一次跟人說了吧?金童表演到這裏有些犯嘀咕,算了,管他第幾次說呢,就當是自己口頭禪吧,反正傳出去也是沒壞處。
這種赤果果的威脅語言一出,加上金童是第一次在金吾衛單位內發火,效果非常明顯,下麵立刻一片“知罪”聲,包括領導層的幾個人也都莫名其妙,紛紛過來勸慰,最多也就是下麵人幹活什麼的差了點,但也不至於有人懷有如此惡毒的心思吧,雲雲。
得到副手們給的台階,金童緩了緩,嘿嘿笑道:“諸位大人,你們跟著這幫貨瞎攙和啥?他們不想讓我坐好這個位子,你們能得什麼好果子嗎?奶奶的,丹鳳公主從太極宮到閬苑宮這短短的路上,都給我盤查的亂七八糟,這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有刺客把使節或者長樂公主殿下給刺了,逼著咱們上台表演砍頭給他們看嗎?”
此言一出,大堂內一片嘩然,稍後,一片“知罪”“領罪”“謝罪”加“冤枉”聲此起彼伏,鬧哄哄的不成樣子。
不光下麵兵頭將尾們,連領導層也勃然火起,奶奶的,平日裏油水拿的不少,這些咱們這些上峰們都不計較,現在連活兒都不好好幹了,還想怎地?有兩個脾氣不是算太好的都尉差點當場就要起身拳腳教訓幾個手下,好在被旁人攔住才沒失了領導的體麵。
鬧騰了一陣,金童也算聽夠了請罪謝罪這些沒營養的話,仍舊斜著坐下,懶洋洋的哼一聲,緩緩道:“夠了,差事不好好去做,在這裏就算殺頭又有什麼用?都給我聽好了,今日之事,必定要有個章程,從今天起,帶隊將官沒親自出手的,分潤賣命錢不得超過一分,明白嗎?繳獲了一千兩,分下來一百兩,你們最多拿十兩!你們手下給你辦差,他們必須拿夠九分!別想用跟線索、望風這些理由拿來敷衍,自己不動刀子,分賣命錢必須讓弟兄們拿足九分以上,不光是你們,就是下麵的百人將、都伯、什長、伍長都給我傳過話去,想靠著望風盯梢甚至躺家裏睡大覺多分賣命錢,就自己去做大頭兵,隻要有職司的站一邊看著弟兄們賣命自己等著拿大頭,今日牢裏押的是江洋大盜,明日就是你自己!今天運氣不錯,你們漏的線索被本將自己撿著,都他麼給我下去盯人去!不光是這幾個,隻要特使在金吾衛保護下一天,隻要被我發現線索而你們自己沒發現的,直接不用來這兒了,甲乙丙丁四個號子自己選一個進去吧,散了!”
眾人轟聲應諾,都急匆匆的出去安排人緊急排查去了,金童看著剩下的領導層成員,有氣無力掉的道:“訓也訓過了,諸位,還是得趕緊拿個章程出來,蠻幹是沒用的。”
誰也沒有別的話說,眾人坐下來交頭接耳,未幾,又派人去河南府找來幾位資深馬快,再派人去刑部請來幾名資深的捕頭,繼續坐下來交頭接耳,商量了不下兩個時辰才散會,然後五位都尉紛紛回去自個傳來下屬麵授機宜,盯梢的怎麼盯,排查的怎麼個排查法,事先清場怎麼個清法,保護政要或者押送犯人怎樣隔絕外部視線怎樣安排副車怎樣輻射防護,這次算是緊急弄了個總綱,與從前的軍隊化操作大相徑庭。完了還通知,某日某日將聘請教頭來傳授辦案技能,缺席者除名,考試不過關者立刻調回金吾衛本部,沒有例外。
這場曆時半年之久的“忠翊衛園”整風和業務學習運動,從南朝特使到達洛陽的第一天展開了序幕,而後,就算“忠翊衛園”改換門庭都一刻沒有鬆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