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最明媚的一處方位,三人先後停下了腳步。石牌上所立的,正是花無缺的墓誌銘。
水淼把花千歲口中的毛巾扯去,卻不吭聲,而是注目望著花無缺的石碑,像是看著他的本人。
天風不言語了,對於花無缺,他沒什麼感覺,不過花無缺為了救水淼而慘死在自己老爸刀下,倒不得不讓人心生幾絲敬佩。
花千歲張口就要罵水淼與天風,可一眼看到自己兒子的墳墓,馬上便又老淚縱橫,嗚嗚咽咽,唉嚎哭叫,情景好不淒慘。
待到祭拜完花無缺,水淼這才發話。
“他,能不能交給我處置?”水淼一指墳墓跪立不起的花千歲。
天風點點頭,“當然可以。”
“謝謝。”水淼很客氣地回了一聲,而後從身上,抽出了利刀。
天風一驚,花千歲臉上,更是寫滿了驚駭之色。二人過結再大,花無缺也是為了救水淼而死,單說這一點,水淼就不應該對花千歲無禮。即使你要為花無缺報仇,也不應該在花無缺墳前下手。
這種行為,不仁不義,絕對是遭天譴的!
來不及讓人多想,水淼神情剛毅,手起刀落……
“你,走吧!”
水淼收起了利刀,臉色落漠地說道。
花千歲緩緩睜開發眼睛,一看身上的繩索盡斷,便已然明了。但他依然不領水淼的好意,想到自己兒子的慘死,馬上又對著水淼罵罵咧咧開來。
水淼似乎已經麻木了,不理會花千歲的無禮,大步走出墓地。天風看了一眼哆嗦咆哮的花千歲,低歎一聲,便緊緊追隨水淼而去。
回去之後,整個半天,水淼都好像失魂落魄了一樣,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一點情感因子在身上。
天風深知水淼在為花無缺之事自責,好心寬慰了幾句,便去處理天涯軍中之事,讓她一人好好休息了……
次日清早。
水淼的心情似乎大好,特意約了天風去湘江遊船。
也許作為一個女生,她有確需要用一些時間去淡忘那些不開心的事。
一到船上,水淼馬上變得活潑開了,高高興興地左看右看,活像一個沒長大的好動的小姑娘似的。
“你知道嗎,天風,我最喜歡的,就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船上玩了。看看周圍的風景,曬曬這溫柔的陽光,哪怕,隻是閉上眼睛,輕輕嗅一下這風中帶來的縷縷花香,或者淡淡的樹林青草味,就會讓我感受到,生活,真的好幸福。”
水淼當真閉上了眼睛,迎麵享受著微風的吹拂。
一直忙於公務,天風還真的沒有好好欣賞過這種感覺,今天讓水淼一說,還真是如此。不知不覺間,也讓自己學著水淼,歸化於這和自然合為一體的優美意境之中去了。
“可是,我好久都沒在船上,觀賞過風景了。”水淼說著,睜開了眼睛,雙眸中,似乎冷卻著某些隱秘的感情。
天風知道又觸及到了她的心事,便輕聲追問了一聲。
“我上次這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嗬嗬,那時可能我還是個小孩子吧!和我媽媽一起。也是在這湘江上,玩了整整三天,那真的很幸福。好多年了,都沒那樣快活過了。”
天風“噢”了一聲,從小雨那裏,他知道水淼的媽媽已經去世多年了,難怪此時她再說起,感情有些異樣呢。
“沒事,要是你喜歡,咱們現在也可以好好玩,就玩上它三天三夜,哦,不,四天四夜,六天六夜都沒有關係!哈哈,”天風馬上寬慰著水淼:“要是還不夠,那我就把這條船買下來送你,你可以天天在這上麵看風景,你看怎麼樣?”
“謝謝嘍,不過,最美的不是這世間的風景,而是和你一起看風景的時光。”水淼被天風的好意溫暖得嗬嗬直笑,婉如花一樣的燦爛。“今天你沒找小雨而是來陪我,我就已經十分的開心了。如果真的天天一個人守在船上,也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更別說,當初的那種淡淡的幸福了。”
“對了,問你一件事哦。”水淼先把無限美景放到了一邊,轉頭看向了天風,輕聲問起:“你不是說,如果遇到了危險,就第一時間把我甩出去的嘛,怎麼那天,反而要為我自己擋開危險呢?”
“這個……”天風撓了撓頭皮,覺得有些不太好回答。想了一下,這才回應道:“也許就是,這個,一瞬間的決定吧!當時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就是感覺你不能被傷害,任何人都不可以,所以,自然而然地,身子就飛了過去……”
水淼沒有對天風的回答做出評價,不過心裏倒是很樂意接受他這個理由,樂得美滋滋的。
“明天晚上有空吧?”過了一會兒,水淼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