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若被當做價錢。
意味著兩件事。
論劍,論劍。
一者為寶劍,一者為劍招。
看著斷劍滿地,你會明白二者並無分別。
劍就是劍客的生命。
劍斷,劍招劍法具敗。
小鬥笠卻說道:
“可我掌中無劍。”她笑著攤開了手,確實無劍。
“可你夢中有劍。”廚子指了指小鬥笠的頭。
小鬥笠皺了皺眉。
這句話,說深也並不深。
但確實是說中了小鬥笠的心思。
“你還看得出什麼?”
小鬥笠又問,
廚子回答:“我還看得出,你掌中無劍。”
小鬥笠聽了這句廢話,笑道:“難道你之前那句也是胡說的?”
廚子搖搖頭,“你且聽我道來。”
他開始踱步,慢慢得說道:
“從你頭上鬥笠,已經可得見你師長之武藝。再觀你行路,雙目,氣脈。即知你早已有必勝之銳,劍法必有所成。你身無劍鞘,卻有劍意,你用得必然是腰纏軟劍。”
小鬥笠點點頭,“有理。但我為何會夢到劍?”
“腰纏軟劍,本應隨時蓄勢待發。你落手之處卻似唯恐觸及劍柄。故此,我說你掌中無劍。以你之劍法,你若握劍,劍意則難以自控。矛盾如斯,是你心魔所致。你早已夢魘纏身。”
李沉沙好似一名“診劍”的郎中,為之把脈一般。
小鬥笠聽得怔住,默認不語。
廚子繼續說道:“世上有些事,越是想拋棄,越是深入骨髓。為何不嚐試接受它?”
小鬥笠苦笑道:“接受它...倒不如你試著幫我毀了它。”
廚子道:
“天下絕頂軟劍有三劍並列,紫微,雲龍,七花琉璃。萬一是這三劍之一,折的就不是你的劍,而是我的麵子。”
小鬥笠道:“可惜沒那麼巧。”
廚子道:“這三把劍的主人,也不屑於吃我做的菜。”
小鬥笠:“他們這種人一定自認為隻有李潮生親手炒出來的菜才配得上他們。”
廚子道:“你嗅得出這菜得門路?”
小鬥笠道:“兒時吃過一次。”
廚子道:“帶你去的人,不簡單。”
小鬥笠道:“先生貴姓。”
廚子道:“免貴姓李。”
小鬥笠,看了看他,會意道:“難怪,可以從李潮生那裏學來廚藝。大多數人行走江湖,路過日沉閣,連進去看一眼得勇氣都沒有....嘖嘖”
廚子麵生不悅,道:“為什麼同一個姓,你們就要想這麼多?你們是不是以為司馬徽一定是司馬懿什麼人,翻他幾遍三國演義,發現二人毫無血緣,還要怪那湖海散人不善構思?”
小鬥笠道:“李先生莫生氣。是我太愛聯想。”
廚子道:“嗨,算了,你已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
小鬥笠調皮問道:“還有比我不開眼的呀?”
“你想套我話,我就告訴那你。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就是李潮生那個瘋子。”廚子道憤憤說道。
小鬥笠噗嗤笑了出來。
“我可沒認他當師傅,是他自己要教我的。”廚子若有所思,眼神仿佛回到過去,遊曆舊景。
小鬥笠瞪大了眼睛正準備聽故事,廚子卻收心斂神,不再想說:“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經曆,不提也罷。”
和日沉閣主那個瘋子相處,未必和江湖中的故事來得更快意恩仇,也許故事並不好聽。
另一邊。
沈世霜一直聽他們說話,麵色很是難看。愈來愈是安奈不住。
他並不在意談話被冷落。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