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劍客腳下滴答著血。
“好劍。”
他不得不承認道。
而公孫秋卻已單膝跪地。她的左臂,腰間,已被劍氣所傷。也在淌血。
那登峰緲天下延綿不絕的劍式,根本不能完全抵擋,那些劍氣不過是劍招餘威。她躲過劍體本身就已經傾盡全力。
再深半寸恐怕她已經不能站立。
是他手下留情,還是忌憚第三方殺手而有所收斂?
“你是華山派蕭東島?”
公孫秋想不出誰的華山劍法可以將她傷及至此。
“可我卻不知姑娘是何人。”
蕭東島並不在意身份被認,他在意是,天下間能傷自己的人,非但是女流,而且竟然猜不出身份。
他們已不願再戰,但是手中的劍卻不敢落下。因為他們在決定出手之前,誰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一招之內受創。他們感受到彼此的劍意之時也許已經後悔,但是已經無他路。
而現在的時間,則慢慢由黑暗中的第三方殺手主導。
就在練明鸞與那群人交手之時,練明鸞用劍過於剛猛,出劍斷他人兵器之時,忽得亮起火花。
隻聽得背後一陣涼。血忽得灑在了牆上。
兩個人的血。
練明鸞回身的一劍,削到了第三方殺手。
練明鸞頓時劍路不穩,痛得冷汗大作,她的傷更重一些,但卻不能倒下,與其出招更重要的是讓呼吸平穩,隻要氣息平穩,暗處之人就不敢造次。
果然,就在身前數名劍手趁機上前之時。又聽得兩聲兵刃割肉之暗響。一刀,一劍。
一死一傷。
毫無察覺之處,毫無還手餘地。
那殺手又開始把目標轉向他人。
“是兩個人。”
練明鸞心中暗道。
對手逐漸向火折子的方向靠攏,他們早已忘記光明比黑暗更可怕,光會讓他們暴露位置。
但是,你可知道飛蛾為何會撲火?
因為他們認為光明比安危更重要。
在黑暗中,光明是信心,是生命,是希望。
卻不知,此時此刻是光明是一種災禍。
就在他們即將被照明之時,黑色的刀鋒從他們的頸部,腰部掠過,血噴灑得離奇詭譎,所有人都已經忍不住自己的慘叫,是疼痛,是驚懼,誰也說不清。
“他們就一兩個人,都別…..”
說話之人的聲音隨著頭顱掉落下來。
斬落頭顱的東西是一團黑色暗影,難以被火折子照清晰。
“夜刀黑鋒!”
小鬥笠認出了這兵器。
這是酆都榜第三殺手“夜王”的兵器。黑夜中任何一種光線都照不出夜刀的輪廓,隻有陽光才是它的對手。這殺手早就準備好在所有人都拿著火折子的情況下動手。更何況如此暗的條件。他究竟是不是夜王?
不,若是夜王出現在此,那一刀練明鸞可能再也爬不起來。練明鸞也不可能傷得了他。夜王沒有招式,出手就是人命。可他為什麼拿著夜王的刀?難道這刀是仿造?天下間“亙古長夜”的精石隻剩下夜刀黑鋒,此刀不可能複製。
她想到了雲龍脊,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也許此人就是夜王的傳人。
小鬥笠當機立斷,摘下鬥笠,像那團黑影拋去。
隻見一道劍光,映照著地上的火折子,串出那頂鬥笠。
小鬥笠心中暗喜,這正是她所要的。
殺手拔去劍時,小鬥笠就已經追了上去。
小鬥笠最懂殺手,寧可錯殺,絕不會等人撲來近身。
而她的鬥笠致密無比,刀劍嵌入,拔出也需廢些力氣。
拔劍就是他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