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劍鋒映著一半黑龍的臉。
另一側在光未能及的陰影之中,和他左手所握的夜刀溶於黑暗。
讓人不禁去想他另一半麵容會不會有不同樣的神情,不同於現在的從容。
此時小鬥笠比黑龍更緊張,好像敗的人是自己一般。
“以你的年紀,已經很讓我驚訝。”
黑龍的目光始終未從小鬥笠的雙眼下離開,鎮定得說著,
“是我輸了。”
黑龍從容得認敗,小鬥笠卻專注於黑龍的手腳,她不能殺黑龍,現在被動的就是她。
“現在不殺我,你沒有第二次機會。”
黑龍好像深知自己所處主動,並不在意自己的挑釁會激怒眼前的人。
“那我要不要把握這次機會。”
小鬥笠也盯著黑龍,目不轉睛,但她的心神已在沈世寒身上。隻要她動一下眼睛,她的虛張聲勢就會被戳破。隻要她劍下遲疑,夜刀就會比雲龍先殺死對方。旁觀之人完全不會覺得事情會如此發展,但與黑龍交手的小鬥笠卻明白,她能贏,巧合也許更多一些,她究竟還是不知夜刀刀法的全貌,若夜刀永遠不出現在陽光下,可能她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公孫秋靠近小鬥笠,向黑龍走來。
蕭東島絕非身後偷襲之人,她願意相信,也隻能相信如此。
雖已傷疲,卻不失仙姿,她持劍靜雅,步履輕柔,卻勝似甲胄飲血的沙場猛將。沒人形容得清這種感覺,世人卻盡知任何一行立於苦難不倒者都會受人仰視,何況劍者。
她們二人之力,絕不是黑龍所能抗衡。太史瓊看到黑龍身處險境,更是勒緊了沈世寒的脖子,沈世寒頭上的筋曝露於黝黑的皮膚之上,頸部的指印深陷,但他一聲不吭,視死如歸。
小鬥笠甚是緊張,卻仍然不敢看沈世寒一眼。做生意談價錢,就不要表現出太強烈的願望,被看穿就會被牽著走,人人都知道這道理,可人不是貨品,常以情義係之,她隨的劍也不自覺的往黑龍的胸口上戳近,血被雲龍那赤紅的熱鐵蒸發,遠甚於割傷。
但黑龍卻笑了,比剛才更是放鬆,好似傷的不是自己。
說到:“看來帶鬥笠的要放我走了。”
小鬥笠輕旋劍柄:“哦?你就這麼自信?”
黑龍眉頭皺了一下,卻止不住他得意的嘴角:“要殺我,你一個人就夠了。那位姑娘來幫你,隻是為了讓你放了我之後,不讓我做蠢事。我怎能不領情?”
小鬥笠注視著黑龍,卻對風穴處道:“太史瓊!”
太史瓊道:“你想好了?”
小鬥笠道:“你先放人。黑龍對我不重要。”
太史瓊道:“你有的選?”
小鬥笠右手保持劍的穩定,左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地圖。
“大沈早就留了一份地圖給我,而你失去了黑龍,有幾成勝算?”
到了這個時候她都堅持稱呼沈世寒為大沈,因為這有這個稱呼說得最多,情緒也會保持的最穩。
太史瓊的肌肉仿佛在呼吸,他的皮膚透著一種灰色,像山洞內的石頭一樣,若不是隨著脈搏和氣息變化,會讓人覺得他已經化作石人。
這並不是錯覺,這是一他獨門硬功練出的後遺症。這種武功,確實可以化指為劍。李沉沙心中暗道不妙,他看得出太史瓊懂劍,這種劍卻不是他能應付得了。能折能彎不能摧,雖不劍鋒銳,卻比劍靈動。在場多為劍中高手,太史瓊已將可能威脅他之人鎖入眼中。
“沒有黑龍我一樣能殺你們。”
太史瓊所言非是虛張聲勢,風穴之處已陸續走下瀚海孤舟的高手,其中有幾個蒙古老騎士在中原都有名頭。他們已經和蒙古人有了某種協議?令人不解的是,他們都是消失已久的高人。突然同時出現在此,令眾人不禁懷疑,他們的目的絕非金錢如此簡單。
他們雪藏的戰力已經非各門各派的敵手,也許就算現在華山派傾巢而出也未必能競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