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城。
傳說中的流沙城隨沙而動,仿佛一葉扁舟。
瀚海孤舟不是流沙城,在沙漠千變萬化的沙丘之上屹立。好像漂泊於海浪。
其實流沙城也是同樣的道理,潛於由沙丘鑄浪的“海底”,不曾真正的移動過。
海外食獸之木不該出現在大漠之上?
更不可能鑄城?
這本是一個謎題,卻有人窺破了關鍵。
塞北大漠數萬,甚至數十萬年前,是一片汪洋,也許沒有真正的海洋那樣廣闊,卻已是一望無際。汪洋之上有島,有木,恰巧也有這海外食獸木。
湖泊幹涸,未成沙海。
人類繁衍,得木之人鑄城。留的遺跡。
萬年演變,塞北形成戈壁。
漠上盜匪在木城之中造牆絕沙,取竹子通風,以待商隊經過,傾巢而出。
但久而久之木城廢棄,不能常駐。
直到有人發現地下潛流的秘密。
也是從那秘密被發現的一刻起,沙蟲的傳說變得頻繁起來。
越是當地的族民越是不相信這樣的傳說。
反倒是此地以外的人總是願意相信這些有神秘色彩的傳言,到了中原,幾乎人人信以為真。
沙蟲所做最大的一件案子,就是“瀚海玲瓏”。 本已決定兩國休養生息,借“瀚海玲瓏”一寶握手言和。誰知沙蟲出現,押韻寶物的蒙古騎兵隊消失於大漠。此事動搖蒙古王室信譽,直接牽動兩國戰爭。
直至白龍出現,尋得“瀚海玲瓏”,並昭告天下漠上惡蟲已伏誅。
塞北出現了數年的和平。
如今的流沙城,已非是盜匪之窩。
而是瀚海孤舟的內髒。他遠離瀚海孤舟,地下卻有幹涸的潛流洞穴暗中走馬。
流沙城中已是沙中的小樓。
波斯的水晶吊燈燭火通明。
地上鋪著毛毯,圖案是牧民騎馬和漢人耕織。
不是戰爭,也不是和平之景。
而有一種說不清的詭異。
牆上的筆畫,畫著大漠之中,族民跪拜“瀚海玲瓏”。那是請瀚海玲瓏帶來和平之時的儀式。
無奈,在漠北,瀚海玲瓏是族民供奉的神物,在中原,它隻是“價錢”,此外什麼都不是。
毛毯之上。
兩個光著腳的女人,服侍著一個穿著華貴靴子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是客人,而是主人。
因為一名侍者左腳鞋踩髒了毛毯,從此以後她隻剩下右腳。
被侍奉的女人,就是荊曼羽。她沒死。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沒人看得出她會武功,因為她的早已修武骨化常身。
很久以前她就已不需要武功,隻要她一聲令下,永遠會有人為她赴湯蹈火。
就算她失去穆人龍,太史瓊,黑龍,她手下的依然有無數昔日的邊塞猛將。
比起一城之主,她更像一國之君。
數十年前的荊曼羽,傳說就是這樣的人物。
沒人能說得清她的野心究竟為何,就像琢磨不透她的武功一般。
此時的荊曼羽坐在宮殿一般的流沙城裏,磨著指甲。
她有成熟的女人的風韻,卻比傳聞中更年輕,至少演做屍體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年輕。
這裏的空氣比大漠之上還有幾分新鮮。
大漠之上,往往會有奇石聳立,奇石之上,有孔洞。這孔洞連接著地下水道。
而這地下水道與流沙城的連接之處,不僅有被掩埋的通路。
還有一個通風口。
這樣的地下世界,怎能沒有空氣?
通風之處層層熏香將地下的空氣濾淨。
天下的毒砂迷香,至少有九成九不會透過這通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