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紅湘背部朝上趴在在床褥上,破爛的裙邊沾上了血漬浸濕了雪白的被單。
因為長時間的行走後突然平躺,血流不暢導致玉紅湘的下半身開始浮腫青痛,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玉紅湘不由得小聲地呻吟著。
仗罰五十大板對於一個普通柔弱的樂府歌姬而言,的確是難以承受的痛苦。不過玉紅湘隻要一想到自己還大仇未報心中就充滿力量,總有一天她會讓今日欺辱她的人得到報應的!玉紅湘想到這,身上的疼痛仿佛輕鬆了許多。意念的力量真的難以言喻。
小心地檢查了門窗的安全後,毓秀掏出在路上碰見的太監遞來的藥。藥瓶雖然與宮中太醫平日所盛藥的瓶不太一樣,但打開瓶口輕嗅,又確實是金瘡藥的味道。
“紅湘姑娘,事到如今還是先療傷要緊,雖然不知這藥的來曆和那個小公公的目的,不過這確實是金瘡藥。”毓秀邊打開瓶口的木塞,坐在玉紅湘身邊如此安慰道。
“不用擔心,毓秀”玉紅湘轉過臉來對著毓秀擠出一個微笑“先擦藥要緊。”
毓秀小心地清理掉玉紅湘身後早已黏成一團的破爛布料,布料下皮開肉綻的肌膚看的毓秀心驚肉跳。已經幹涸的血塊在傷口處凝結,起先移動後又讓舊傷再次裂開,鮮血不住地往外流淌。
毓秀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酸楚的心情平複下來,才開始將金瘡藥小心地灑在傷口上。
“嗚!”身後傳來的痛感讓玉紅湘咬緊了牙關,雙手緊緊抓住被褥企圖分散一些精力,但這似乎根本無濟於事。療傷的過程仿佛比挨罰更加漫長,玉紅湘隻覺得好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傷口上啃噬過。
用好藥後,毓秀將瓶口重新蓋緊。轉身想要去將剩下的藥放好,這金瘡藥看起來就不一般,而且玉紅湘剛才還血肉模糊的傷口上了這藥之後,原本還咕咕流著鮮血的地方現在都已經止住了。這時身後的玉紅湘卻輕聲叫住了她。
“今晚那個太監······毓秀你覺得他是什麼人?”
“那個太監啊,奴婢感覺他說話語氣有些奇怪。還說是‘上頭’派他來送藥,那他身後的人應該不簡單吧。對了!紅湘姑娘,他該不會是···陛下派來的吧?!”毓秀想著最近在後宮中瘋傳的玉紅湘勾搭上皇上的流言,覺得那小太監十有八九是皇上派來的。
“確實是有些奇怪,但絕不可能是雲···皇上派來的。”玉紅湘深知雲天德的德性,那個自私的小人,心中隻有自己,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因他而糟禍呢!可是······既然不是雲天德,那這個人到底會是誰派來的呢?玉紅湘越想心裏越不安,她皺緊了眉頭說道:“那這樣吧,毓秀。明日你悄悄去打探打探這太監是什麼來頭,比起傷口,那個小太監的來曆才是讓我放心不下的,他太神秘了,而且還武藝高強,根本不像是宮裏能培養出來的。至少,我們也得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免得之後也不得安穩!”
“唔,這樣啊!那奴婢明天就去打聽打聽。不過,紅湘姑娘還是暫且將這事兒放下安心睡覺吧,這都快三更了呢!!”雖然不太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但毓秀還是答應了玉紅湘的囑托。
這夜——還深著呢——
清晨,美麗的女子慵懶地睡在床上,厚密黝黑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一顫一顫的,細密的陽光撒落在少女細膩白皙的脖頸上,一切都很美好。當然,前提是你要忽視這名女子那趴在床上的不雅睡姿。
“紅湘,紅湘姑娘!”一陣歡脫的女聲在玉紅湘的門外想起,擾的玉紅湘皺起了纖細修長的柳眉。
玉紅湘緩緩睜開眼睛,輕輕打了個哈欠:“唔,誰呀?”玉紅湘昨晚因為身後傷口那難熬的疼痛,再加上隻能趴在床上的別扭睡姿,直到天微微亮才睡著,如今更是感覺自己還沒睡多久呢就被吵醒了,頗有些煩躁。
“是奴婢毓秀呀!紅湘姑娘你快起來吧,這太陽都要曬屁股了呢!奴婢可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還沒等玉紅湘徹底清醒,毓秀就咋咋呼呼地跑了進來。
“什麼事兒啊,這麼高興?是不是昨晚我讓你打聽事兒有眉目了?”玉紅湘艱難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因為睡眠不足而隱隱作痛的眉心,說道。
“嘿嘿,紅湘姑娘英明!奴婢今天一大早就跑去打聽了那個太監的事兒。說來也奇怪,奴婢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有那麼一個小太監,最後還是奴婢問到一個在禦膳房做事的朋友,才知道原來他是禦膳房新來的打雜的小太監,後來奴婢還打聽到他好像是從玉皇城來的!”玉紅湘才一問,毓秀就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