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烈聽這話有種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她現在總算明白二表兄為啥這麼討厭這些後嗣了,上回來拜訪的文成幾兄弟就是無利不起早,今兒遇見這錢塘水君,又是個不著調油嘴滑舌的家夥,別的她是沒見過,不過從見過諸位來看,歪瓜裂棗沒一個能讓她看過眼。也就奇怪了,二表兄頂天立地,記憶裏當年四公主也是溫柔似水,為什麼這些後嗣子孫變成了這樣子。
錢塘水君瞄她一眼,竟然甩著尾巴潛入江水再未冒頭,凰烈望著茫茫江麵心中憋火,又無計可施,隻能長歎一聲認命化了人形,雙手捏了個訣周身撐了仙障,跳入水中的瞬間仍舊無法擺脫心中恐懼,隻能閉起眼睛不去看周遭環境。不遠處的龍吟一直沒有斷過,凰烈能感覺到自己被鯉魚群推著,逐漸朝江底的水君洞府沉下去。
她有種窒息感,雖然仙障中氧氣充足,但或許是本能恐懼,仍舊提心吊膽,被推入水君府邸的一霎所有壓迫感消失,整個人一輕,收了仙障睜開雙眼,洞府裏的駐軍守衛一一見禮。
“表姑奶奶,你動作真慢,讓侄孫等了頗久!”
麵前的男人眉清目秀,穿著一襲棕紅色的錦緞長服,衣服上用銀白的絲線繡著些盤龍花紋,束發的發帶也是紅棕色的,打了個蝴蝶結係在腦後,看著頗為滑稽。
“不是說我二表兄在你這兒?”凰烈四下一看,並未在府裏看見寒少宇,有些懷疑是這水君拿自己開涮,“我可沒空跟你磨嘰,你快點把我二表兄交出來。”
那水君挑起一邊眉毛拿起桌上酒為凰烈斟了一杯,“表姑奶奶你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天君最小的兒子,叫雲藏,你二表兄按輩分是我祖父,表姑奶奶這樣著急,難不成是怕雲藏欺師滅祖?”
凰烈心道這可不一定,但還是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那錢塘水君挑眉一笑,大概是表情關係,凰烈一霎間從這張年輕的臉上竟然窺出些二表兄的影子。
“我聽說前幾天我那幾個侄兒去南郊叨擾祖父了?”錢塘水君接了杯子在手中把玩,臉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是去找祖父說保太子的事情嗎?祖父答應了?現在鐵杉一死,太子沒了主心骨,自然要找個穩妥的後台……”
凰烈聽錢塘水君提這一遭明白過勁兒來,想這小子將二表兄請進府邸喝酒估計也是為這個,他想怎麼樣?難不成也是覬覦太子之位,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思及至此凰烈多了個心眼,“沒有,二表兄的性情你應該聽說過,你父君雖貴為天君,但並不得二表兄的心,二表兄不喜歡這個兒子,也不喜歡權利之爭,文成上回送了支一千一百年的參仙來,二表兄雖然收了,但也將那參仙放了,但太子這事兒涉及天族政務,他不想也不打算插手。”
錢塘水君歪著腦袋笑了笑,似乎凰烈的話讓他十分高興,“表姑奶奶,我問這個是單純不想祖父牽扯到這件事情中去,九重天那所宮殿就像個籠子,能住在那所宮殿裏的,個個都是麻煩……”
凰烈聽這小子的話覺得有些意思,禁不住就多問了兩句,“人家說當父親的總是對小兒子寵愛多一些,你又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一個人呆在錢塘這種地方,這裏可不算富饒之地。”
“不得寵唄!”錢塘水君倒不避諱,“我母親隻是天君宮裏侍奉的小仙娥,天君某次酒後亂性……然後……”
凰烈在心中歎了口氣,暗罵那個表侄子身居要位竟然如此不守規矩,雲藏說起這些倒是沒什麼表情,但從對天君疏遠的稱呼來看,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並不融洽。
“事後,天君答應封母親為妃,蘇青百般阻攔,後來母親生下我沒過多久就死了,沒人知道是怎麼死的,天君封鎖了消息,諾大的九重天也沒人會追究一個仙娥的死因。大概是母親的死讓天君覺得心中有愧吧,他怕再有人對我下手,就早早將我送出宮,交給下界龍族的一個小水君當養子,那個水君對我還不錯,我成年那天,天君降旨將我封了錢塘江水君一職,從那時起我就呆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