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的離開,對文成而言是一次觸動。
文興的離開,對文成來說多少都有些觸動,他第一次開始審視這個從未重視的三弟,也是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
這段日子以來,發生了許多事,文成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這種改變讓他措手不及而又毫無辦法,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改變,對他來說究竟算不算壞事。
文興離開的緣由,表麵看上去似乎隻因和四弟兄弟不和發生口角憤然離去。實則,最後他同母妃說的那番話,怎麼聽都別有深意。
文成聽著,總覺得文興是在以四弟做比,警告他們幾個兄弟早早抽身,不要泥足深陷於權利之爭,免得到頭來作繭自縛自食惡果。
對!
文興就是這意思!
文成有些哭笑不得,什麼時候起,他在文興眼中也變成了他曾經最瞧不上眼的那類人。
這種改變讓他措手不及而又無可奈何,他的心告訴他也許三弟說的是對的,也許所有的擔心,所有的謀算設計都應該到此為止,而他又無法停下來,他走得太遠了,好不容易產生了回頭的念頭,轉身,驚覺已忘了曾經的自己。
原來權利的誘惑真的是一種可怕至極的東西,文成清楚地知道自己這麼拚,部分緣由也許是為了父君,更多的,卻是為了自己。
他記得那日在南天門,百花仙子從雲中而降擋了華彬手裏的三股鋼叉,隻此一眼,再難忘懷,情根已種,不是他刻意壓製就能摒棄所有相思。隻是一直以來他礙於種種原因並不敢向家人透露,夜深人靜,思念更加煎熬。一直以來他自信掩飾極好,隻是某夜夢囈,說了些僭越規矩的話,有人捂了他的嘴,驟然驚醒,四弟文君坐在床側,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兄長糊塗了。”那夜文君悄聲道,“小心隔牆有耳,這裏是九重天天族太子宮,即使睡著也當淺眠,兄長的心思要是被旁人聽到了,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文成扒開四弟的手,沒有說話,表情十分難看。
文君笑的狡黠,“我又不會出賣兄弟,尤其是大哥你,大哥怕什麼,不過大哥真打算就一直這麼下去?百花仙子人長的漂亮仙品也好,聽說四海八荒對她動心追求的神仙也不在少數,兄長若長此以往,就不怕哪日別個神仙捷足先登,趴上仙子繡榻,與她做一對鴛鴦?”
文成的拳頭緊了緊,他明四弟是在激他,心中仍不是滋味,尤其最後那句,簡直是插進心髒的一柄刀子。
情字難解。
難怪母妃常說,這世上最難曆的,終歸還是情劫……
文君見他不答,唇邊笑意更深,“大哥怎麼不說話?莫不是被我說中心事,不知如何應答?”
文成裹了被子不理他,文君也不惱,隻是仍舊笑著,說著一些意味不明的話,“大哥真涼薄,那仙子可是四海八荒難尋的美人,即使擱在天君後宮,也是沉魚落雁之容,傾倒眾生之貌。那麼一個亭亭玉立的仙子,大哥要是舍得拱手相讓就當小弟今夜說的都是屁話,若是不舍得麼……”
文君起身離開,文成急忙伸手拉住,“若是不舍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