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
白善想起南郊的石頭,一時有些失神。青木臣見她不說話,覺得無趣,剛剛隻是玩心大起,為占口頭便宜逗逗她,沒想到青丘帝姬這麼不經逗的。心一軟,隻好收了輕佻的樣子,勾了勾嘴角,整個人都放鬆柔和下來。
“莫不是我太好看了,你沒見過這樣的美男子,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打趣道,“可惜我不怎麼喜歡狐狸,屬相相衝,沒辦法……”
白善終於回過神兒來,瞥了眼半倚在床的野仙。
他留著流雲鬢發,用一條青紗帶束在腦後,膚色白皙,翩翩公子。俊眉如柳亦如刀,襯著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壞笑起來有些輕佻,收了輕佻的樣子,又隻剩溫雅。確不似尋常男子粗野,又不如大多女子陰柔。
的確是個美男子!
白善如此想。
這樣的美男子少見,她出身青丘,狐族不論男女都很好看,因為普遍好看,所以眼光頗高,尤其她是帝姬,良好的血統繼承,家族中的男女老少都是好看中的好看,所以眼光就更高,所以能讓她認定是美男子的,那必定就是美男子了。
隻是可惜,眼前的這位美男子,是個有些浪蕩氣的家夥,她不喜歡嘴巴毒的人,雖然往往嘴巴毒的心腸都不怎麼壞。
“哎!還不說話!你是不是傻了!”
野仙抬手在她麵前晃了晃,青衣隨意披在身上,內裏的粉衫挽在肘部,露出大半截小臂,膚色和臉龐一樣白皙,隻是和女子相比,有些略顯硬朗的肌肉線條。
“青丘的帝姬竟然是隻傻狐狸!”野仙放下手,支著下巴扁扁嘴喃喃自語,“大姐,說句話行不行,這屋子裏冷冰冰的,隻有你和我兩個人……啊不對,一隻狐狸和一隻鳥兒,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會很無趣的……”
她沒說話的檔口,野仙自顧自說,一口一個“大姐”地念叨,白善雖然不喜歡這個稱呼,還是沒回嘴,她沒見過這家夥幾麵,嗅不到仙氣就沒法兒判斷修為,雖然直覺這家夥在自己麵前如此放鬆,絲毫沒有壓迫感,道行一定高深,修為年紀也一定在她之上……但這也不一定,也許這家夥就是個剛成年的鳥崽子,也許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但一切都是主觀判斷,白善不想冒險,白天進宮淨化戾氣妖氣就耗了她不少修為,再來一場無意義的打鬥根本沒必要。
倚在床上的家夥仍然喋喋不休,不像話嘮,可以確定眼前這家夥,雖然孤身在外,卻是個喜歡熱鬧的家夥,不過為什麼一個怕冷清的願意忍受寂寞孤身遊蕩?
這的確是一件頗費解的事情。
“你真挺吵的……”良久,白善找了張凳子坐下,終於開口說了這麼句,“是不是所有鳥兒都這麼吵?哎對了,你是什麼鳥兒?你身上沒有仙氣,原諒我實在看不出來!”
青木臣鬱悶看她一眼,母狐狸肯說話的確是件好事,但什麼時候輪到她發問了,大半夜擾人清夢不請自來的可是她!
“你管我是什麼鳥兒!”青木臣道,“你們這些正統神族不是最講究禮數的?有問才有答,有來才有往,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大半夜翻牆越窗,跑到我屋裏來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