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離開前,因怕給水君添麻煩,故將他‘請’進金絲籠中。

木頭用手捏著他將他送進去,關上籠子,隔著籠門用指尖碰碰他的小嘴。

“寶貝兒,你自己玩幾天,我回去看看,幾日後便來接你……”木頭沒有目光閃爍,句句說得認真,“這幾日水君會照顧你,在別人家做客,你可要乖乖的……”

青木臣在心中飛了他無數白眼,他雖然是小鳥的樣子,又不是未成年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他這麼叮囑?而且就木頭的語氣來看,他是真當他是雛鳥是未成年了……

這是不是有點悲哀?

他自顧琢磨的檔口,木頭大抵以為他不開心,又伸出指尖撓了撓他嘴邊的羽毛,“我就離開幾天,你吃飽睡幾日,我就回來了接你了,時間這東西,你不想它的時候,就過的很快的……”

他開口叫了幾聲權作答應,其實心中別離的情緒是有,卻沒到什麼傷心傷情的份上,他也不想木頭有任何後顧之憂,畢竟他已經帶著他在外遊逛了許多許多年,也是該回南郊看看了,南郊的應龍神殿,那些曾經跟隨他征戰四方的家臣應該早就望眼欲穿……

或者是期望他別回來管束吧……

青木臣臥在籠子裏,望著木頭一步三回頭離開笑眯了眼,沒有上回林子裏的決絕,看來這些年沒白熬,他在木頭心中,還是有頗高地位的。

本以為就像木頭說的那樣,吃飽睡幾日,在這水君府閑看幾日珊瑚水草,轉眼木頭也就回來了。可誰知這幾日十分難熬,因為那個龍族水君,根本就是個做事情大而化之,幹什麼都要給別人添麻煩,都要別人幫忙收拾爛攤子的混蛋。

首先,他經常忘了喂他,其次,他記起來喂他的時候經常塞給他魚蝦,再者,他給他喂的魚蝦還是生的!

青木臣站在籠子裏,望著食盆中散發腥味的‘穢物’,同籠外的水君大眼瞪小眼。

“這什麼玩意兒?”他鳴了一聲,“木頭跟你叮囑的蟲子呢?木頭跟你叮囑的烤的焦黃,淡鹽澆汁的蟲子呢!”

水君眉一蹙,沒說話,完全是一副懵逼樣兒。

“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青木臣繼續質問,“我餓死怎麼辦?你怎麼同木頭交差?或者你懶,你這水地沒有蟲子吧,來點炒米炒菜也行,我也吃得,你這算是怎麼回事兒?我又不是水鳥,又不是魚鷹,你見過嘴巴長成我這樣的鳥兒吃魚蝦?有點常識好不好,我不吃這些東西的……”

水君自然還是一句話沒聽懂,目光灼灼盯著他,一撇下巴,示意他將那小堆散發腥味的東西吃下去。

青木臣無奈,轉過身,隻給了水君一個毛茸茸的屁股。他覺得這條老龍應該慶幸,慶幸木頭跟他叮囑過不要給他添麻煩,否則現在他一定朝他撅屁股噴屎。

這世上也就鳥兒表達友善和報複的方式最奇怪,因為兩者都是通過同樣的行為傳遞,而許多鳥兒,傳遞的行為就是噴屎。

這麼做有些跌份,畢竟青木臣是野仙不是普通的鳥兒,他是開了靈智的青鳥,如此作為,既不成體統,又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