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雲藏的事,我已經遣人去查了……”
寒少宇在殿中坐了頗久,許是帝君見他一直不動筷子,茶也未喝,終於開口。
“差人去你殿裏將兩位水君請上天,我確實是讓那廝去請的,誰知他會冒犯黃龍,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我的過錯,黃龍生氣也應該,不過氣大傷身,如今那小廝已經伏誅,也算是替黃龍出了口惡氣,黃龍還是笑一笑吧……”
聽這話寒少宇有些無奈,他坐在殿裏頗久,不動筷子不飲茶隻是沒有興致。他是在等君上開口提雲藏那事的處置,沒想到隻等來了一句“我已經遣人去查了”……
這算什麼?
天族公子被陷害長安墜龍,這樣的事情,難道隻是他寒少宇大驚小怪?
寒少宇盯著麵前的糕點茶水,凰烈碰了碰他的手肘,示意他事情懸而未決之前還是該給帝君一些顏麵,無奈隻能吃了幾口,九重天禦廚的手藝,吃在嘴裏卻味同嚼蠟。
“君上查得怎麼樣了?”
耗了頗久,寒少宇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凰烈橫了他一眼,低聲歎道:“都這麼些年,還是不懂規矩!”
君上坐於高處撚須大笑,“他從進殿起心裏就憋著件事情,在我麵前,他要是能憋住不問出來就不是寒少宇!”
凰烈悠悠歎了口長氣,“還不是您給他慣得,您看看您之後的大小君王,有哪個肯像您這樣擔待一個臣下……”
聽聞此言,君上的眼睛顯現出些光彩,“郡主說的對也不對,寒少宇是我的臣下,也不僅僅是我的臣下。”
“是嘍是嘍……”凰烈好像鬥嘴成癮,跟誰都能計較起來,此回也不例外,“他不僅僅是您的臣下,還差點成您的女婿……”
這話說的極小聲,這麼些年她不是第一次開這樣的玩笑,其實不止是她,寒少宇記得很多年前,許多神仙也這樣說道,這是個玩笑也是事實,在曾經的四公主還在世時,這就是事實,而她魂飛魄散之後,便成了一個玩笑。
但這殿裏靜寂,凰烈雖是極小聲說的,他們還是聽見了,君上笑容一僵,寒少宇淡淡看了凰烈一眼,低頭去吹茶葉梗。
“君上查得怎麼樣了?”
他又問了一遍,算給君上一個台階,也算給自己一個台階。
“哦,是這樣,我差人打聽了上元當夜的情景,耳目證實雲藏確實身受重傷從長安上空墜落被你們所救,也問過軒兒,他證實自從原配夫人死後,太子宮那邊確實有異動,你說的那個火狐狸和文興有交往,這也是得到文興證實的……”君上沉吟道,“隻是茲事體大,那火狐狸說的是否是真,是否真是文君和文成陷害,還得進一步查明……”
“茲事體大……”寒少宇有些心寒,“與其說君上是擔憂火狐狸所述是否是真,不如說君上是怕此事牽涉天族太子,我素日雖不齒濫用酷刑,但雲藏之事,火狐狸沒有憑空捏造的理由,君上若想知真相,隻要將文君文成捉來,上些酷刑便好,這代的天族公子普遍羸弱,沒吃過什麼苦頭,熬不過總會招的……”
君上未言,凰烈蹙眉拽了把他的袖子,低聲問道:“二表兄你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久不見君上,剛見開口閉口都喊打喊殺的……”